扎西特微微默然,没再开口。
杰森看出他心中有了隔阂,连忙劝说道:“杜迪说的也没错,虽然没有证据,但我觉得她应该没这么简单,谨慎点总是没错的。”
扎西特微微摇头,“我知道,我只是觉得,我们很可能因为他的谨慎,而错失了最后的活命机会!万一她说的都是真的,我们过去了,跟她父亲一见如故,彼此合作,兴许能从她父亲口中得知偷渡回战神壁的办法,那是我们好不容易遇见的希望!”
“希望总是诱人的,但你看见希望时,你已经被感染了!”杜迪安面色冷酷,道:“大家能来到这里,也不是什么善辈,你们手里难道就没留下同类的血?谁都不想死,活着不容易,很不容易,要是我们冒失上当就这么死了,以前死在我们手里的那些无辜之人,岂不是白死了?”
“那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扎西特压抑着愤怒,瞪视着杜迪安。
“人质在这里,当然是让她招供。”杜迪安冷声道:“等撬开了她的嘴巴,知道我们想要的信息,如果她说的是真的,我们一样可以达到我们的目的,谁说非要跟她父亲较好,才能从她父亲手里得到偷渡回去的办法?既然能杀一,为什么不能杀二?”
扎西特和杰森都是一怔,震惊地看着杜迪安,没想到他的想法如此疯狂!
“你难道没听她说,她父亲比她强得多,很可能是深渊之主!”扎西特忍不住愤怒地道。
杜迪安漠然道:“深渊之主又如何?正面搏杀的确比我们强,但现在他在明处,我们在暗处,谁让你傻傻的上去硬拼?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怀揣一把匕首,刺入敌人喉咙,就能杀死力量是他数倍的成年人,这道理还需要我教你们?”
扎西特微微一窒,咬牙道:“我当然知道靠偷袭,可是力量相差太悬殊了!小孩子和成年人,虽然力量差距大,但他们只相差一把锋利的匕首!可我们和深渊之主的差距,需要用什么来弥补?什么样的陷阱,能够坑杀一位深渊之主?”
杰森点头,“的确,金属兵器对普通人杀伤力大,但对深渊却毫无作用,说到底,兵器终究是有限制的,哪怕材质再坚韧,打造出的刀锋,也未必能跟一些高阶魔物的利爪相媲美,不管我们怎么布置,怎么偷袭,最终还是要近身搏杀,最多抢占先机,但深渊之主和我们差距太大了……”
杜迪安微微摇头,感觉他们的思想很死板,道:“我当然知道兵器的限制性,就算是火药,都无法伤到深渊,但是别忘了,有一样东西不管是多强的人,都会害怕。”
“什么?”杰森好奇。
“病毒。”杜迪安轻吐出这两个字,“肆虐这片大地的病毒持续数百年,没人能抵抗,别说是深渊,估计就连王者,都会避如蛇蝎!”
扎西特和杰森愣住,顿时醒悟过来,扎西特皱眉道:“可是这样的话,他感染了对我们的危险更大,我们还怎么从他口中得到偷渡回去的线索?”
杜迪安对他的问题感到无奈,摇了摇头,道:“这个到时再说,先想想怎么撬开她的嘴。”
扎西特和杰森对视一眼,见杜迪安似乎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中有些狐疑,但事到如今也只能继续相信杜迪安了,他们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你,你们这些恶人!”黛娜听到三人肆无忌惮地谈话,吓得脸色雪白,又气又怒,鼓起嘴巴道:“你们杀了我吧,我绝不会把我爸爸的事告诉你们的,等我爸爸找到你们,肯定会杀死你们!”
“谁来拷问?”杜迪安看向杰森和扎西特。
杰森开口道:“我先来吧,以前在监狱里待过,略懂一点拷问手段。”
杜迪安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
“要不先把她的魔痕剔除?省去危害。”杰森问道。
杜迪安沉吟片刻,点点头,“可以,我正好想研究研究。”说完,抬起手臂,指甲蓦然凸出,颜色变得漆黑,并指如刀刺向黛娜的胸膛纹痕处。
撕拉一声,血液喷涌出来,这暗红色蜈蚣状的纹痕被杜迪安抓起,里面有一个肉囊,在肉囊中间有条缝,将肉囊一分为二,里面蜷缩着两条不同形状的魂虫。
通过透视,杜迪安早就看出她这里的怪异情况,这两条魂虫待的肉囊也各不相同,一个温度极低,冰凉无比,另一个却炽热似火。
黛娜惨叫出声,摇晃着脑袋想要挣扎,但杰森悬于她颈脖上的利刃却让她不敢反抗,加上双手被斩断,身体像人棍一样,毫无战斗能力。
“交给你了。”杜迪安抓着肉囊回到旁边的高峰处,扎西特看了杜迪安一眼,随即又看向黛娜,监督着她,以免暴起伤人。
虽然他不满杜迪安仅凭猜测就出手攻击黛娜,将原本的期望破灭,但事已至此,他只能选择一条道走到黑。
“两种类型的魂虫?”杜迪安握着手里的血块肉囊,“难道说,一个是战神壁内的魔痕,一个是壁外孤地上的魔痕?两种魂虫居然能共生一体,也就是说,她有两种魔痕能力……”
在偷袭黛娜前杜迪安就看到这点,所以选择偷袭,如果是正面搏杀,他觉得自己并无把握对付她,甚至他们三人都有可能被她击杀。
也正是这一点猜测,让他无法确信她对他们有恶意,否则她直接出手就行,用不着欺骗。
不过,真真假假的事谁能说的清,杜迪安宁可当一把恶人,即便黛娜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好心好意邀请他们回家做客,而他们三个却像强匪一样把她给杀了,甚至毁尸灭迹,他也只能这么选择。
在他手里染上的血腥已经太多,洗刷不尽,他已经不在意更多的罪孽,毕竟,上帝向来眼神不好,未必会惩罚到他这种恶人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