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惜顿时恢复常色,将手中的衣物一股脑儿塞到霍世宛身上,扬着脖子高傲离去。
一会儿,浴室中发出泠泠水响。
躺下来不再孤独的睡去,这种有人可等的感觉……刘惜半思半眠,拽着被子发呆。
不管怎么说,小三小姐她诶——
哎呀,好纠结好纠结。变身兔子开始咬被子打滚儿~~
等到霍世宛穿着那套可爱睡衣走出来时,刘惜已然滑到了被子底下,单露出一颗被头发覆盖的头颅,鼻端的发丝因为呼吸而浅浅浮动,
或许触动她心扉的,一直以来她想见到的,就是这幅轻松宁静的画面。
“你洗完啦?”
本来就睡得不深,听到动静床间的人儿立即做出她还存在的反应,只不过声音和半睁开的眼神都是懒懒的。
“嗯。”霍世宛径直走到床头,瞧着刘惜那个慢腾腾的起身步骤,催促她道:“你往旁边去。”
被窝里好暖和,真是一点也不想动弹。对于要给霍小姐让出一半床铺的事件反映不仅不给力,而且刘惜还小声又无奈的吐槽:“啊,没想到,居然真的要同床睡呀…”
她也没想到她就敢跑了呢!
真想将兔子怪揪住耳朵来深刻教训,可是耳朵容易把人揪坏了,所以霍世宛改变方式,很女巫气场的伸出仿佛带有魔力的指尖托起刘惜的下巴,让她的视线乖乖对上来,字句清晰的反问:“你好像很有意见?”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小三小姐你的眼睛真有神,真漂亮,再加把劲还可以看到人的心底去。可是,难道她不应该有意见么?
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讲道理。
刘惜想要收回自己下巴的控制权,奈何扭了几下没成功,只好故作无谓的撇开眼神,瞟瞟自己身侧,小声表示:“我是担心霍小姐你睡不惯小床嘛,我睡相不好,希望你不要见怪哈。”
的确是想见怪来着,可偏偏到了她这里,就什么都无心挑剔,忘了嫌弃。
霍世宛不配合的反问:“如果我见怪呢?”
没想到她人在屋檐下还真不客气,刘惜“啊”的一声怪叫,瞪着眼睛感叹:“那可真是小庙容不了大佛哪!”
小小逗一下就露出这种惊怪的表情,再继续下去会不会逼得她吃人呢?一定很好玩。然而毕竟很晚了,霍世宛暗自决定以后慢慢尝试,闲闲的退开手指,转身在床边坐下,气场丝毫不减,却被绒毛睡衣勾勒得亲切了许多。
“你错了,大佛的头顶没有庙。”
在这样自在的环境里,两人的物理距离猛然缩进,连同心里距离也一下拉拢。即使发梢挂着水滴,即使素容清辉,即使逼人的气势在这一刻由耀眼的钻石锋芒转化为了柔润的珍珠之光。一切都掩盖不了,霍世宛眼中闪烁出那一份灼人的自信:“我的世界,是整个天空。”
身具这种气质,这种眼光的人,她的确足以拥有一片天空啊!
明明是偏于狂妄的话,听着怎么挺霸气呢?刘惜呆傻的看着,无法克制再次溺于霍世宛的独特美丽。她没开口,却难得的赞同一般地呐呐点头。
这样一个简单之极的动作,却让霍世宛瞧出了一种退缩,是兔子怪的怯弱退缩。
霍世宛忽而又有点恼怒,这个兔子怪,或许生来就是虐自己的。如果现在她讽笑着打击自己,还算正常,露出这样失意的表情来附和,好碍眼!
眼神半敛暗藏犀利,立即又不客气的捏住刘惜的脸,加了少许力道,一边蹂躏一边用傲娇到欠虐的语调反问:“你妒忌我了?”
“哎呀,疼!”刘惜顿时委屈的皱起眉,一边挥打霍世宛的魔爪一边狠狠瞪她:“霍小姐,你真搞笑,我妒忌你什么,像妖怪一样凶神恶煞吗!”
像妖怪……好哇,她迟早要她换个比喻!
“哼。”霍世宛把蹂躏范围扩散到刘惜的嘴唇,用拇指不轻不重的按压着,果然吓得她噤声失语。
“你就不会想想,我的天空广阔,你才可以闯入其中自由生活。”
难道鹰隼的天空,真的要住进一只吃素的兔子?然后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它怎么撒欢儿卖萌咩?
刘惜心里的滋味刹那间五味陈杂,恼气,却又止不住心里泛出感动与欣喜。
终究,至少有一个人,敢对她说这样的话。
不过她也知道这可要不得,因而面露无知的问:“我大概懂了你的意思,可是,我已经有了自己的小庙,为什么要到你的天空里去寄人篱下?”
她本来已经拥有一个小而温暖的窝,结果有人将它粗暴的拆毁了。她吓得用尽力量保得周全,那个坏人却又要强迫她到另一个世界去——纵然华服美屋,也非我所属。
“为什么吗……”原来你脑子里,从来没有认为我们应该在一起。
霍世宛神色巨变,眼角的笑意尽数敛去,高深莫测的盯着刘惜的眼睛。盯得她浑身发毛时兀自一哂,却是彻底转移话题,语气竟然不可思议的温柔:“睡觉吧,你不累,小宝宝也困了。”
胸口的被子被人提起体贴的盖到颈部,霍世宛自然而然的整理好刘惜的睡状。刚才还像要火山爆发呢!乍然转到太过熟稔的相处模式,刘惜尚且有点不适应,呆呆的接受霍世宛的每一举动。她之前一直认为,跟小三小姐在一起的时候就是需要保持兴奋,随时准备斗智斗勇。
可是现在咋又换性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