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霍去病身边的那个丫鬟不见了。
韩臻也不敢多问,只作不知。
今日休沐,不必去上林苑。
左右无事,韩臻便向霍去病告假,想要回趟家,顺便探望一下他那位生病的小兄弟谢咏声,也不知他好了没有。
霍去病并未说什么,直接允了。
韩臻便收拾了一些吃的用的,结了一个小包袱,兴高采烈的回家去。
谁知,刚走到大门口,却被陈总管给截住了,说是卫少儿找他过去叙话。
韩臻心中奇怪,他与卫少儿素无接触,她找他做什么?啊,对了,想必是为了霍去病的事。
韩臻只得随陈总管往内宅行去,来到卫少儿的住所。
韩臻行礼问安之后,卫少儿屏退左右,只留了韩臻一个人在房中。
卫少儿道:“你来府中也有几日了,可还习惯吗?”
韩臻道:“习惯,府里的人对我都很照顾。”
“嗯。”卫少儿开门见山道:“你是公子的贴身小厮,我有件事要交代给你。若是办得好,自然重重有赏,可若是办砸了,你这条小命只怕就保不住了。”
办事就办事,怎么还牵扯到性命了?该不会是让他去杀人吧?
韩臻惴惴不安道:“请夫人吩咐,小的若能办到,自当尽心竭力。”
卫少儿拿过手边的一个瓷瓶,递给韩臻,道:“拿着。”
韩臻双手接过来,见那瓷瓶上没有任何标注,便道:“敢问夫人,这是何物?”
卫少儿道:“此乃金玉露。”
韩臻惑道:“是药吗?”
“对,是药。”卫少儿顿了顿,道:“催-情-药。”
“催……催-情-药?”韩臻吓了一大跳,道:“夫人给我这个做什么?”
卫少儿道:“今晚,我要你把这药掺进公子的茶水里,让他喝下去。”
韩臻惊道:“为什么?”
卫少儿不悦道:“你只管照做便是,无须多问。”
韩臻沉默片刻,上前两步,将手中的瓷瓶放回卫少儿手边,道:“请夫人恕罪,小人实难从命。”
卫少儿道:“我说了,办得好重重有赏。”
韩臻道:“若此事败露,以公子的性子,必会一剑杀了我,到时不管夫人赏什么,小人也没命享了。”
卫少儿道:“这你无需担忧,我自会保你周全。”
韩臻道:“小人虽是身份低微的奴才,却也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给人下药这种事情,小人是宁死也不会做的。”
“是吗?”卫少儿莞尔一笑,道:“我听说你有一个小兄弟,叫什么咏声的,生了重病,快要死了。”
韩臻诧然心惊,道:“你把咏声怎么了?!”
卫少儿道:“只要你把这件事办好,我自会请最好的大夫给他治好病,再完好无缺的将他送回家,如若不然,你连他的尸首都找不到。”
韩臻知道,卫家权势滔天,让一个普通百姓无声无息的死去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韩臻双拳紧握,艰声道:“公子吃了这个药,可会受什么损害吗?”
卫少儿笑道:“我是他娘,怎么会害他?我只是想早点儿抱孙子罢了,可惜去病太过固执,我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韩臻又道:“你保证,我和咏声都不会受到伤害?”
卫少儿道:“我是当家主母,保你一个奴才自然不在话下。”
韩臻道:“好,我答应你。不过,既然我参与了这件事,便得知道你的全盘计划,有备无患。”
卫少儿赞赏的看了他一眼,道:“怪不得去病能看中你,果然聪明伶俐。”
于是,卫少儿将她的谋划向韩臻和盘托出。
倒不是什么高明的手段。
先下药,然后送个丫鬟进去,待生米煮成熟饭,再命霍去病将那丫鬟纳为侍妾,如此一来,霍去病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韩臻暗自思忖,就算这事成了,霍去病也没有任何损失,反而还能抱得美人归。
事后,霍去病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猜到是他从中作梗,纵使气恼,应该也不会把他怎么样。霍去病虽然看起来很凶,却和李敢一样,都是面恶心软,顶多将他打一顿撵出府去,也算遂了他一直想离开陈府的打算。
只是可惜,他才刚跟李敢学了一天骑马,便再没机会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能保住咏声的命。
韩臻将此事应承下来,把那瓶金玉露收进袖中,离开了卫少儿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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