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整个呆住了。
他没想到韩臻竟如此胆大包天,当真敢轻薄于他。
韩臻的勇气也只能支撑他做到这里,轻碰了霍去病的嘴唇一下之后便立即弹开了。
他不敢去看霍去病的脸,低着头,却依旧装腔作势道:“怎么样?有反应了吗?唔,似乎并没有。好,既然你不是断袖那我就放心了。时候不早了,我要去睡觉了,晚安。”
说罢,韩臻矮身从霍去病依旧撑在墙上的手臂下面钻过去,起身逃也似的跑出了霍去病的房间。
听到关门声,霍去病才恍然回神,身上的力气似乎被抽干,跌坐到了地上。
伸手抚上滚烫的双唇,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温软的触感。
心跳的厉害,有如擂鼓一般。
霍去病低头看向自己胯间,那里隐隐有想要抬头的迹象。
他该不会……真的是个断袖吧?
可是,他自小在军中长大,为何从未对任何一个男子有过这种感觉?仿佛灵魂都飘起来了,脸红心跳,浑身发烫,血液沸腾,说不出的难受,又说不出的享受。
不行!不可以!
霍去病翻身而起,冲出房间,跑到浴房,纵身跳进了早已凉透的浴桶里。
韩臻也好不到哪去。
他把自己丢到床上,在床上滚来滚去,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只粽子,心里不住嘀咕:“疯了疯了疯了!我怎么会做出那种举动?我竟然非礼了霍去病?天啊,他待会儿不会一剑劈了我吧?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我还是赶紧逃跑吧!可是霍去病那么厉害,不管我逃到哪儿他都会把我抓回来的,到时候两罪并罚更没活路。啊啊啊!我到底该怎么办啊?要不要主动去赔礼道歉?还是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土地公土地婆灶王爷灶王奶你们救救我吧!我不想死啊呜呜呜……不过,霍去病的嘴唇还满软的……啊啊啊啊啊!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忘掉忘掉忘掉!不能再想了,我不要当断袖,我不要当断袖,我不要当断袖……”
韩臻觉得自己快疯了,他终于深刻的体会到了自作孽不可活的滋味。
在说了一千遍“我不要当断袖”之后,韩臻终于成功把自己催眠了。
梦里,他被霍去病举着剑追了一夜,他不停地跑不停地跑……
在被霍去病一剑劈成两半之前,韩臻吓醒了。
醒来之后,韩臻只觉累得浑身酸痛,想到一会儿又要面对霍去病,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把头埋在枕头底下半晌,韩臻蓦地翻身坐起,表情肃穆道:“既然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痛快点儿!”
掀开被子,穿衣下床,简单洗漱一番,再把左脸的胎记画上,韩臻以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来到了霍去病房中。
霍去病正在吃饭,见他来了,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语带责备道:“你还知道起床?要不要本公子把饭端到你床前再手把手喂到你嘴里啊?”
昨晚的事他只字未提,韩臻顿时放下心来,态度诚恳道:“小的错了,以后一定起得比鸡还早。”
霍去病放下碗筷,道:“把剩下的解决掉,然后准备去上林苑。”
竟然还给他饭吃?韩臻感动的几乎要哭了。
急忙应了声是,韩臻坐下便吃。
霍去病依旧坐在一旁,随手拿起一卷竹简。
可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眼神总是不自觉就飘到韩臻身上,虽然只能看到一个瘦削的背影,心跳却不由自主的快了起来。
脑海中总是浮现出那蜻蜓点水的一吻,混乱而迷蒙的梦境,以及晨起时腿间的那一片滑腻。
霍去病强迫自己收回视线,握着竹简的手青筋暴起,几乎要将竹简折断。
他又是羞恼又是迷惑,自己怎么会对这个才认识两天的小贼产生如此强烈的反应?难道是因为自己太过禁欲的缘故吗?或许,他该采纳母亲的建议,放一个贴身丫鬟到身边。
韩臻风卷残云一般将饭菜扫荡一空,主动拿起霍去病靠在桌边的佩剑,道:“公子,我们走吧。”
霍去病淡淡的“嗯”了一声,放下竹简,起身向外行去。
走到大门口的时候,碰到了陈总管。
霍去病对陈总管耳语了几句,韩臻离得远,没听清他们说了些什么。
不过瞧陈总管那一脸喜色,应该是有什么好事。
出了门,霍去病翻身上马,理也不理韩臻,径自策马走了。
韩臻望着霍去病绝尘而去的背影,暗叹一声命苦,却也只能认命的跟了上去。
到了上林苑,轻车熟路的找到校场,霍去病正在练兵。
他的身边站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韩臻凝眸细看,正是昨日有过一面之缘的李敢,想来是调到霍去病部下了。
韩臻刚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准备歇歇脚,却见李敢径直向他走过来,只得急忙站起,弯腰行礼道:“小的见过李公子。”
李敢摆摆手,道:“在我跟前不用那么多虚礼。”
韩臻干巴巴应了声是,便也没什么话说了,只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不知李敢意欲何为。
李敢看了他一会儿,道:“刚才霍校尉命我来教你骑马。”
“真的吗?”韩臻顿时一喜,抬头却见李敢正一脸狐疑的看着他,立即收敛了喜色,道:“李公子若是不愿意的话,可以不必教我的。”
“这是霍校尉的命令,我自然要遵从。”李敢道:“我只是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人,他竟对你如此上心?应该不单单是个小厮这么简单吧?”
韩臻也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