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柒柒揉揉自己的头,不悦道:“又敲人家的头,都被你敲傻了。”
君千澈不以为然道:“傻是敲的吗?”
“你——哼!臣妾懒得和你做无聊的口舌之争,既然皇上想去茅厕,那就去吧!臣妾到湖中心的亭子里等皇上。”
君千澈却一把拽过她的手道:“不行,你要陪着朕一起去。”
“什么?皇上,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上茅厕也要人陪着,臣妾不去啦!喂——”墨柒柒已经没有了反抗的机会,君千澈拉着她直朝后院走去。
墨柒柒满脸的黑线,这个死男人,不欺负她不能活是不是?哼!别让我找到机会,否则我虐死你。
墨柒柒被君千澈拉着走,可是走了半天,也未见到茅厕。
墨柒柒不悦道:“皇上,这过来过去的这么多下人,你能不能问一下人家啊!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府邸,要比你清楚吧!”
君千澈却执拗道:“朕乃一国之君,难道连个茅厕都找不到吗?朕以前来过七皇叔的王府,知道茅厕在那里。”
“可是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怎么还未看到茅厕,说不定茅厕换地方了呢!皇上也说自己好几年没来了,或许已经记不清楚了。还是问问吧!待会若是真的找不到,皇上尿裤子里可就不好了,传出去,会让人笑掉大牙的。”墨柒柒坏坏的打趣道。
君千澈凑近她小声道:“你放心,朕不会让你丢人的。走,应该在前面。”
君千澈拉着墨柒柒再往前走,可是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马厩。
墨柒柒无奈的叹口气,挖苦道:“皇上,男人有时太自信也不是什么好事,就好比皇上您现在,很囧吧!既然是马厩,你就在这里解决吧!反正也没什么人,这些马儿看了也不会往外说。”
君千澈利眸一转道:“也好,那皇后在这里帮朕望风,若是有人来了,就告诉朕一声。”
墨柒柒没想到君千澈这么容易就妥协了,看来是被尿憋得不行了,不想再耽误他的时间,点点头道:“好,皇上放心去,臣妾在这里帮你望风。”嘻嘻,待会故意制造出点动静,让里面的马惊,让你屁滚尿流的跑出来,哈哈哈,想想都觉得好笑,看你还敢不敢欺负姑奶奶了。
君千澈走进了马厩,墨柒柒在马厩外站着,黑亮的大眼睛四下打量着,看看能有什么东西能弄惊里面的马。
突然,她看到了不远处的小房间外有个鸟笼子,里面养着一只鸟儿,坏坏一笑道:“把鸟儿放到马厩里,马儿一定会受惊的,到时挣脱栏杆跑出来,一定会让君千澈好看的。嘻嘻——”这样想着,墨柒柒就去做了,朝小房子前的鸟笼子走去,刚走到鸟笼子前,鸟儿便吓得不停的扑扇着翅膀。
房内的人听到了外面鸟儿不安的扑腾声,立刻打开门走了出去:“什么人?”
墨柒柒没想到房子里会有人,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但当看到出来的人,墨柒柒更是震惊的差点摔倒,朝后退了几步,后边是个台阶,一脚踩空,身子朝后倒去。
“啊!”墨柒柒一声尖叫。
而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墨柒柒身后的君千澈一个箭步上前,将她拥入了怀中。
墨柒柒倒进了一个结实温暖的怀抱,拍着狂跳的心脏,直呼好险。
君千澈看向她不悦的训斥:“都是要做母亲的人了,怎么会如此大意。这一脚摔下去,你可知后果?”
墨柒柒却忽略了他的话,视线直直的看着面前出现的男人,这个男人,她有着很深的印象,那晚七夕夜,她与君月痕一起朝月老庙走去,突然从上面冲下来一辆马车,直冲着她冲过来,当时她以为自己会没命的,就算是能幸运的不死,可是腹中的孩子也一定保不住,幸好当时君千澈出现了,救了她。
当时那个车夫不停的朝自己道歉,胆怯害怕的表情,她至今不忘。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那个意外是君千澈故意设计的,因为君月痕一直告诉他,君千澈要杀自己,可是——可是为何这个车夫会在七贤王的府中?
难道说,那次的意外,并非君千澈所为,而是——而是月痕制造的?那他的目的是什么?杀了自己?可自己死了,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他不是一直要让自己跟他离开吗?他不是爱墨柒柒吗?为何会狠心的治他于死地?若是自己真的死了,爹爹知道了,不会放过他的,对他有害无益。
不,自己死了,对他应该是有利的,因为他不会让人知道是他所为,他的目的是要栽赃君千澈,只要自己死了,爹爹一定会伤心欲绝的,到时一定会指责君千澈没有把自己保护好,从而把这个意外算到君千澈头上,与君千澈反目,而君月痕便可从中得利。
若是这样,天呢!那君月痕也太可怕了,若这一切是真的,那么之前他与自己说的话,是不是全都是骗人的?一切都是他的计谋。
不,怎么可能,那么温文儒雅,温和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心思呢?
君千澈一直说自己傻,他指的是什么?是自己对君月痕的信任吗?
不,我不能就这样定了君月痕的罪,我要冷静,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也太巧了,我要好好的想想,不能冤枉了他。他是自己在这里的第一个朋友,也是唯一的朋友,真的不愿相信他是如此有心机的人。虽然深知皇室中人都不简单,没有心机也不可能走到今日,可是她真的不希望他的心机都用在了自己身上,君月痕,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那个车夫后知后觉的认出了君千澈和墨柒柒,立刻低下头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会来这里?”
君千澈冷冷道:“你吓到了皇后。”
车夫一听,浑身一阵颤抖,赶紧跪下来,战战兢兢道:“小的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小的不知是皇后娘娘来了,惊吓到了娘娘,罪该万死。”
君千澈看着他冷冷的质问:“你认得朕?”
车夫的身子明显一抖,随即冷静的回道:“小的刚才听别人说皇上和皇后娘娘来王府了,既然这位是皇后娘娘,小的猜您一定是皇上。”
君千澈冷冷一笑,视线落到了墨柒柒身上:“皇后,你没事吧?”
墨柒柒摇摇头,小脸却很苍白,语气有些无力道:“臣妾没事,臣妾有些累了,想回去了,皇上,我们回去吧!”
君千澈点点头:“好,我们回去。”揽着墨柒柒朝前院走去。
君月痕拿着画回到前厅,不见皇上和墨柒柒了,觉得很奇怪,询问下人们得知皇上和娘娘到院子中走走。
放下画之后,立刻朝院子走去,希望能看到皇上和娘娘,可是走了一会儿,仍没有看到人,君月痕的心禁不住被提了起来。
皇上带着皇后突然来王府已经很奇怪了,现在竟然不在他的陪同下逛七贤王府,而且在这前院和花园都没有看到他们,他们会去哪里?自从他们来了之后,君月痕总觉得自己有些心神不宁的,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心情很乱。
“王爷——”路过的丫鬟盈身行礼。
君月痕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心情,出声问道:“有没有看到皇上和皇后娘娘?”
小丫鬟立刻恭敬的回道:“回皇上,奴婢刚才看到皇上和娘娘朝后院走去了。”
“后院?”君月痕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般,急匆匆的朝后院赶去。
两个丫鬟一脸的茫然,相视一眼,继续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君千澈扶着墨柒柒走出了后院,朝前厅走去,正好迎上了赶过来的君月痕。
看到他们,君月痕加快脚步走过去:“皇上,娘娘,你们这是去哪里了?”虽然语气还是平稳的,但心已经被提到了嗓子眼。
墨柒柒看了他一眼收回了视线,她现在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君月痕。
而看到墨柒柒略带着失望的眼神,和苍白的小脸,担心的询问:“娘娘这是怎么了?”
君千澈平淡道:“都怪朕,突然内急,想去茅厕,结果这么久没来了,忘记了茅厕的位置,所以便带着皇后走了很多路,结果把皇后累到了。”
“皇上,茅厕不在这个方向,微臣带您去吧!”君月痕恭敬道。
君千澈淡淡的笑了:“不用了,朕已经方便过了。”
“皇上,臣妾想回去了。”墨柒柒现在只想离开这里,今天一下午都感觉心神不宁的,好像有事情要发生,当看到那个车夫之后,心里就更难受了,所以她一时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她想冷静冷静,让自己好好的想想一些事情。
君月痕见墨柒柒的小脸没有一点血色,担心道:“皇上,娘娘看样子身体不适,不如让府中的太医帮娘娘看看吧!”
“不用了,我没事。”墨柒柒清冷的拒绝了。
君千澈叹口气道:“七皇叔,你也看到了,皇后任性起来连朕也没有办法,朕也想让你府中的太医帮她看看,可是她却要急着离开,既然如此,朕现在就带皇后离开,回去后让御医帮皇后看看吧!至于皇祖父的画,下次有时间再看吧!皇后,我们走吧!”
墨柒柒点点头,看也没看君月痕一眼,迈步离开。
君月痕亲自将君千澈和墨柒柒送上马车,可是墨柒柒始终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君月痕的心里很担心。
看着皇上和皇后坐的马车离开,君月痕立刻折回了府中,去询问一些事情。
坐在马车上,墨柒柒喃喃开口道:“皇上,我现在不想回皇宫,我要回镇国公府,爹爹和娘亲的事情还未解决呢!”虽然这个时空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陌生的,可由于住进了这个身体里,让她在这里有了一个家,家中有父母,哥哥,和妹妹,虽然与他们相处的时间不多,可是却很喜欢这些亲人,所以出了事情之后,她想到的是回到那里,因为在那里,有家的温暖,能让她好好的清静清静。
“朕知道,今晚我们不走了,就在镇国公府住一晚。”君千澈温声道。
墨柒柒意外的看向他:“皇上说的是真的?”他说的是我们,难道他也要在镇国公府住一晚?
似乎看出了她的心声,君千澈再次肯定道:“君无戏言,朕会陪你在镇国公府留宿一晚。”
“可是皇上住在宫外,不好吧!明天皇上还要早朝。”虽然心中有小小的感动和温暖,但想到他的身份,不免有些担心。
君千澈却不以为然道:“没事,无非就是早起会儿,臣子们每天不也从宫外赶往皇宫去早朝吗?朕就当体验一下臣子们的辛苦。”
墨柒柒没再说话,因为她对君千澈有了一些了解,只要是他决定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改变的,既然他决定要在镇国公府留宿一晚,那么自己不管说什么,想必他都不会回去,既然如此,就随他好了。他是个很沉稳的人,做任何事都有分寸,相信他这个决定是经过认真考虑的。
二人之间再次陷入沉默,马车内安静的能清晰的听到车外马蹄声,顾及到墨柒柒有孕在身,马儿走的很慢。
七贤王府和镇国公府离的并不是很远,即便是马儿走的很慢,没多久也回到了镇国公府。
墨承轩见皇上和娘娘回来了,立刻上前去迎接。
君千澈陪着墨柒柒回了房间。
君千澈看着墨柒柒苍白的小脸,担心道:“朕派人回宫让御医过来给皇后看看吧!皇后的脸色不好。”
墨柒柒摇摇头:“皇上,臣妾没事,可能是今天走了太多路,有些累了吧!臣妾休息一会儿便没事了。”
君千澈没有强迫她,温声道:“那皇后休息一会儿吧!晚膳朕让人给你送房间里来。”
墨柒柒点点头:“好,皇上,大哥不是说晚膳已经准备好了,可以用膳了吗?你去用膳吧!不用管臣妾。”
君千澈点点头:“好。半香,好好伺候娘娘,有什么事及时通知朕。”
半香立刻盈身,恭敬道:“是!”
君千澈深深的看了眼墨柒柒,迈步走了出去。
半香走到墨柒柒身边,担心的询问:“娘娘,你这是怎么了?从七贤王府出来后,娘娘的脸色便一直不好。”
墨柒柒苦涩一笑道:“半香,你说这世上的人,是不是都不可信?有的人你以为他一辈子也不会背叛你,可是有一天却发现,原来很多事情都不是你想的那样,一切都只是一个很大的骗局,而你却被自己最信任的人骗在了其中,被耍的团团转,却还自以为自己很精明,是不是很可笑?”
半香挠挠头,不解道:“娘娘,奴婢不知道你说什么。”
墨柒柒苦涩一笑道:“是啊!你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半香虽然听不懂墨柒柒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可却一脸自信满满道:“娘娘,虽然奴婢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但是奴婢相信不管到什么时候,皇上都是最值得娘娘信任的人,皇上对娘娘应该是真心的,不会骗娘娘。”
墨柒柒眉头微蹙,看向她不解的问:“你为何要这样说?”
半香神秘一笑,凑近她小声道:“因为奴婢在一旁看的很清楚,皇上很爱娘娘,不管娘娘做什么,皇上都会纵着娘娘,宠着娘娘,容忍着娘娘,这份宠爱,是别的娘娘从未有过的。
皇上的脾气一直很严厉,很冷漠,可是在娘娘面前,却像是换了个人般,虽然大多时候也是冷冰冰的,可是眼睛看着娘娘的时候,眸子里却充满了宠溺。”
墨柒柒被她的话逗笑了,无力叹口气道:“我说半香,你的眼睛是不是有问题啊!君千澈看我的眼神会有宠溺,别逗我了,我情愿相信君——”墨柒柒的话突然停住了,其实她脱口而出想说的是——她情愿相信君月痕会宠溺的看着她,也不会相信君千澈会有这样的眼神,可是这句话却卡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曾经她以为,最爱墨柒柒的人一定是君月痕,因为每次在自己有危险的时候出现的总是君月痕,每次在自己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的都是他,可是现在,她突然觉得这些东西有可能只是假象。
看似温文儒雅与世无争的君月痕,或许那只是他外表的一个假象,而他的内心,自己从未触及过,也未走近过。
而君千澈,看似冰冷拒人千里,或许就像半香所说的那样,他却在无形中纵容了自己很多事情,都说帝王的权威是不容侵犯的,也不允许任何人挑衅,可是自己却一次又一次的激怒他,甚至挖苦他,取笑他,而他虽然很生气,威胁自己,可是却没有一次真的治自己的罪,是因为顾及墨家的权势?还是他真的不想与自己计较?
半香等着墨柒柒的话,却见她停了半天也不说话,好奇的问:“娘娘,你想说什么呀?”
墨柒柒摇摇头:“没什么,我饿了,把晚膳拿进来吧!”
“是娘娘。”半香开心的去准备晚膳了。
君千澈在膳厅里用晚膳,镇国公和墨承轩陪着他用膳。
镇国公拿过酒壶笑道:“难得皇上有时间陪着娘娘来镇国公府小住,这是老臣的荣幸,老臣敬皇上一杯。”
君千澈端起酒杯道:“朕也要谢谢镇国公的盛情款待。”二人抬起杯中的酒,淡淡一笑,这抹笑容中都带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意,饮下了杯中的酒。
整个晚膳期间,三个人闲聊着一些事情,没有人把话题扯到朝政上,这顿晚膳用的还算平静。
晚膳后,墨承轩刚要安排皇上回去歇息,镇国公突然开口了:“皇上,老臣许久未下棋了,突然想找个人下棋,不知皇上是否肯给老臣这个面子?”
君千澈淡然一笑道:“朕自然愿意,在朝堂之上,朕与镇国公是君臣,但在这里,朕与镇国公是翁婿,既然镇国公有这个雅兴,朕自然奉陪。”
当听到翁婿这两个字,墨承轩愣了下,就连镇国公也很意外,一国之君竟然对臣子说出翁婿这般贴心的称呼,是他没想到过的,可是想到皇上的所作所为有可能只是为了巩固自己的江山,心中的那点喜悦被瞬间冲散。
镇国公立刻联想到了皇上当初娶自己的女儿,不过是看中了墨家的权势能帮他坐稳皇位,而宁南候的事,他又一次利用了柒柒,所以对皇上的好感荡然无存,眸中甚至闪过一抹杀气,站起身,语气冷了几分道:“皇上请。”
君千澈却始终淡然自若,起身道:“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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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会不会有危险呢?猜猜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