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逸夫见到孟谨行一言未发,先递上一张照片.
孟谨行狐疑地接过照片,低头看去,瞬间浑身冰凉。
照片上的女子着一袭典雅的白色v领低胸长裙,坐在一张大理石餐桌前,身旁的男子正握着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顶在女子的后脑上,女子淡定的面容正是令他难以忘怀的邬雅沁!而照片上的日期竟然就在三天前!
“不可能!”孟谨行的嘴唇翕动着,“我亲眼看见她无声无息地躺在冰柜里,亲眼看着她被火化……”
万逸夫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孟清泰夫妻俩被拘后仅仅过了不到两小时,就拒绝回答任何问题,突如其来的变化令办案同志很诧异。直到在他们的监舍发现照片,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
孟谨行猛烈地摇头,“不可能,她不可能还活着!”
“小孟,现在的问题是,谁也不能证明死的一定就是邬雅沁。”
孟谨行看着万逸夫问:“为什么?我和邬老一起奔的丧,如果连我俩都不能证明,谁还能证明?”
“你还是看看这份东西吧!”
万逸夫递上一份法国警方出具的调查报告,报告中指出,三年前有一名身高体态与邬雅沁相近的华夏籍女子在法兰克福整容,术后容貌与邬雅沁一般无二,报告还附上了医院提供的术前术后对比照片。
“这说明什么?”孟谨行举着报告反问万逸夫,“不是充分说明,三天前被拍的女子就是这个整容女子么?”
万逸夫摇头,“你真觉得可以这么证明?”
孟谨行躲过万逸夫的目光,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尽管他内心无数次地希望邬雅沁活着,梦里一遍遍地梦到鲜活的她,但他实在无法把自己心目中的邬雅沁与照片中被指着头的女子划上等号。
“法国警方只要一天找不到照片中的女子,我们就一天无法证明她究竟是不是邬雅沁,也无法证明当初在巴黎去世的是谁!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你都不能否认一个事实,在当时巨大的悲痛刺激之下,你和邬老都没有想过做dna比对,你们仅仅凭面容与相似的体态就确认了死者身份!”
孟谨行无力地举起照片,盯睛细看照片中人,那种邬雅沁特有的淡定刻画在那张淡漠的脸庞上,刺痛着他的心脏。
“孟清泰夫妇之所以愿意回国自首,一方面是缘于他们投资失败在国外生存维艰,另一方面也的确对邬雅沁心存愧疚,想通过自首的方式向她忏悔的同时,以几年牢狱挽回今后的真正自由正常的生活。但是,”万逸夫审视着孟谨行的表情,“这张照片把一切打破了!他们不敢用自己知道的一切来获取立功表现,害怕因此使照片中的女子丧命,除了承认邬雅沁当年是代刘飞扬和他们受过之外,他们选择了沉默。”
万逸夫扔了支烟过来,孟谨行没有接住,烟与照片一起落在地上,他蹲下身去捡,目光突然注意到照片中那个女子的脖子,一条细长的疤痕令他的心一下沉至谷底,转瞬间又有一股狂喜从心底冒出来,真的是她,她没有死!
他抄起照片猛然直起身子,大声对万逸夫道:“是她,我能确定是她!”
孟谨行忽恸忽喜的表情一分未落地看在万逸夫眼里,他冷静地问:“你凭什么肯定?”
“你看她脖子上的疤!”孟谨行的手指点着照片,“那年她在下湾被金丝边手下的光头等人绑架,脖子上被划了一道口子,本来是有可能去整掉的,但她执意要留做纪念,这条疤痕就留了下来。”
“巴黎的那个女子有没有这道疤?”万逸夫注视着孟谨行。
孟谨行陡然呆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