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清早在回长丰的路上,孟谨行就接到陈运来的电话,问他晚上有没有安排,他们夫妻想请他在家里吃顿晚饭.
与陈运来这段时间交往下来,孟谨行从内心里已经把他当兄弟看,新婚夫妻要请吃饭,他当然是想也不想就答应了,还玩笑着说:“呵呵,头一次上你的新家吃饭,怎么着也得给你带点礼物啊,酒和烟你都不稀罕,想要什么?”
“自家兄弟,说这些!”陈运来立刻说,“带嘴和胃来就成。”
孟谨行笑着挂了电话,问胡四海:“运来夫妻俩晚上请吃饭,送他们什么好?”
胡四海笑道:“送那个药酒啊,新婚夫妻嘛,正用得着!”
孟谨行一听就想到那个红颜早逝的柳思涵,心里一阵黯然,“知不知道柳思涵后来葬哪儿?”
“撒都江里了。”胡四海说,“他家里人说她早有遗嘱,说身子不干净,骨灰撒进都江,也算是一次洗涤。”
孟谨行叹了一声,没再说话。
是日白天,史云海来孟谨行办公室,支支吾吾半天,才局促地问:“我没给你添麻烦吧?”
孟谨行扔了支烟给他,“做都做了,你还担心这个?”
史云海立刻笑了起来,“我怕你嫌我多事。”
孟谨行摇头,“嫌不嫌都这样了,希望不会是太坏的结果。”
史云海愣了,“你压根就没想过把这事翻出来?”
孟谨行失笑,“你还真是越来越天真了!光靠这能动的只有蒋松林吧?”
“着啊!逮了蒋松林,不就把其他人也扯出来了?”
“那他要是个硬骨头,很有点革命情谊,能扯出谁来?”
史云海哑然。
孟谨行摆摆手说:“行啦,这种事自有纪委、监察局去管,我们还是做好自己的工作。你多配合海峰,把区里所有的合同签订都严格规范起来,并给各部门做好这方面的法律培训!”
史云海点头站起来要走,孟谨行喊住他:“那个,你家老汉儿没为难你们家那个马列老太太吧?”
史云海嘿嘿笑着,颇为松快地说:“老头子其实心里明镜儿似的,老妈子不说,他装糊涂罢了。害我们辛苦瞒了这么久,我还莫名其妙让蒋松林捏了个短!”
孟谨行一听也笑了,看来,史瑞年并不刻板,只是没找对教育妻儿的方法。
下班后,孟谨行回宿舍翻箱倒柜找出一尊铜马。
这是他初来长丰时,孟谨言塞在他行李中,让他有需要时送人的,他一直没舍得拿出来,现在用来送给陈运来真合适。
备好礼物,他却突然犯了愁。
因为晚上是私人聚会,他一早就让胡四海下班不用跟着自己,但这个时间,从佘山到长丰的末班车早过了,他要想去长丰还真是没辙好想。
正犹豫是不是给陈运来打电话,陈运来已先打了过来,告诉他派了车来接,已经到门口了。
“呵,你现在诸葛转世啊,能猜到我没车?”孟谨行笑着往大门口走,一眼看到开车的是老柴。
“我还不知道你?今天不是公务,准保让胡哥回家陪老婆了!”
孟谨行呵呵笑着挂了电话,与老柴打着招呼钻进车里。
“好久不见啊,老柴!”
“嘿嘿,孟主任事忙,我没事不好意思来打扰你。”老柴笑着驾车,一路开得四平八稳。
“跟着运来做得不错吧?”
“很好,陈老板待我没得说!”老柴说,“不过,结了婚他就不自由啦,老板娘挺难弄的。”
孟谨行笑起来,“琴芳人还可以啊!”
“哪儿哟!”老柴侧头瞅孟谨行一眼,“我说了,你可别说我告诉你的!”
“说吧。”孟谨行虽然不喜欢八卦,但陈运来这桩婚事多少与他有点关系,他虽然不太看好,内心里还是希望这夫妻俩能踏实过下去。
“就拿今天请你吃饭来说,陈老板说要放饭店请,老板娘非要在家里弄。”
孟谨行随即笑道:“这是好事啊,证明琴芳会持家。”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还请了她老汉儿和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