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沈碧瑶就说了:“苦主不是他,而是堂下这位温大人的前妻,吕轻灵吕姑娘。”
知府大人很想说,嫁了人之后就不能称作姑娘了,得叫夫人,可是一想,还是把话憋了回去。
“那,吕姑娘,你欲状告何事?”
吕轻灵本来还有些犯怯,可是看到沈碧瑶冲她点头之后,她就一咬牙,站到了公堂之中,撩裙下跪。
“知府大人,小女吕轻灵,要状告温启温侍郎,谋夺她人财产,知法犯法。”
温启在一旁连连摇头,口吃不清地大呼:“知府大人,冤枉啊……”
沈碧瑶一眼瞪过去:“还没轮到你说话,闭嘴!”
旁边的孙义配合地把拳头握得嘎巴嘎巴响,温启立刻闭了嘴。
吕轻灵把事情陈述一番之后,知府大人转头就问温启:“温侍郎,吕轻灵所言,可否属实?”
温启一个劲地摇着头:“大人明查,吕轻灵全是信口胡言。”
温启这么一说,知府立刻转头问吕轻灵:“吕姑娘所言,可有证据?”
“有!”吕轻灵斩钉截铁地说道:“我曾经的丫鬟,还有曾在我铺子里的工人都可以证明,那些铺子原是我的嫁妆。并且,铺子田产的交易,也应在户部过户,能查出原户主。”
知府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温启道:“田庄商铺交易转卖,确实能在户部查到原户主。”
温启眼珠子一转,又开始掰起了借口来:“之前那些铺子田庄,确是吕轻灵的嫁妆,只不过后来吕家出事,我家便有了负债,吕轻灵为了家计,便将那些田产铺子贱价变卖以维持家计,并非是我擅自谋夺。”
“债主呢?债主是谁?”沈碧瑶突然冷冷地问了一句。
知府忙清了清嗓子问:“温侍郎,你方才的话,可有证据?”
“这……”温启想了想,抬头道:“安宁郡主可以作证,郡主曾是吕轻灵的闺中好友,吕轻灵变卖田产铺子之事,郡主也是知道的。”
“呵。”沈碧瑶发出了一声闷笑。
知府小心地瞧了她一眼,不知道此时该如何去做。在这里坐着个郡主,安宁郡主也是个郡主,得罪哪个都不行啊。
沈碧瑶高冷地笑了一声,对知府大人说道:“既然安宁郡主是证人,那不如宣她到堂,如何?”
“这,这……下官何得何能,能宣得安宁郡主到公堂之上呢?”知府当然不愿意,为了这么夫妻财产纠纷的俗套小事,就请安宁郡主来对铺公堂,这怎么行?若真宣安宁郡主到堂,那岂不是坏了安宁郡主的名声?
沈碧瑶轻一瞥温启,冷声道:“没有证人到堂,那就是没证据了。而且,知情人算是证人了吗?债主是谁,这和简单的问题也说不出来?”
“这,我……”温启开始故支吾不言了。
沈碧瑶继续冷笑:“说不出债主,那你说欠债的话,也全都是瞎扯了。”转头看向知府,道:“知府大人,作为一个证人,我觉得被告的话存在疑问,不若问一下原告的说词?”
知府大人清了清嗓子,尴尬地冲吕轻灵问道:“吕姑娘,你为温家媳妇时,可有欠人钱财?”
吕轻灵摇头道:“回大人,不曾。”
“那温侍郎所说的欠人财务之事,你可知晓?”
吕轻灵摇头:“回大人,民女不知。并且,民女从来不曾想过要把铺子与田产卖出。并且,在温启变卖我的田产与铺子之前,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有休书为证。”
说着,吕轻灵就拿了休书出来。师爷立刻下来接了休书呈到了知府面前。
温启脸色一变,立刻慌道:“那只是下官一时气愤写得,作不得准。”
沈碧瑶高声一笑:“哈,休书也是能写着玩的吗?照这么说的话,安宁郡主岂不是应当住进瑄王府,拿着她的休书去当王妃?”
一说完,沈碧瑶自己先沉了脸。习惯性地就提起了古璟瑄,可是提完之后,自己心里却是又酸又涩,难得得要死。忙一转头,把目光别到了一边。
温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梗着脖子问:“休书我是写了,可却是在她回京之后,说之前就写了,可有证据?”
“当然有!”沈碧瑶笑道:“我就是证人,不仅是我,我家小四,四姨娘,对了,还有那个当铺老板,都曾见过那封休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