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放学这一路上我是挺放心的,结果大亮子说你放心早晚帮你打回来之后我立刻开始放心不下,我说大亮子求你了,这事已经过去了,别再打架了行么?大亮子说壹壹你觉得严召焕是个善罢甘休的人么?我回想了一下严召焕平常总是一脸微笑的样子,又联想了一下他一看到大亮子就一脸兴奋的样子,发自内心的觉得他确实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人。但还是劝大亮子,不管怎么样,我们不要去招惹他,毕竟是一个班的同学,他还能再主动找我们麻烦么?
我说这句话时用了我们这两个字,用的相当自然,自然到我竟然都没有发现。大亮子点点头,说好吧,壹壹我听你的。他这句话说的也相当自然,自然到把我吓了一跳,问道,你说什么?大亮子说我听你的,往后什么事我都听你的。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你是班长,我挺服你,我听班长的。他这句话说完我立刻觉得天空是那么高那么蓝,风儿是那么柔那么轻,周围的路人是那么的友善,生活是那么的美好,连被徐旭打的脸,都没有那么疼了,甚至徐旭打我时的样子,都不那么令人讨厌了。
形势就是如此的喜人,形势就是如此的逼人,在全班都不服我这个班长,全班都不听我这个班长的大环境下,张达亮同学竟然说服我,还听我的话。真是让我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鉴于大亮子正确的政治立场,我和他的关系进一步得到发展,从半个朋友演变成了多半个朋友,开始固定的每天一起上下学,有时大亮子起床晚了,我还会在家属院门口等他,然后以班长的身份对他进行批评教育,告诉他少年是不应该睡懒觉的少年是应该迎着朝阳的。于是大亮子就会在第二天起的早一些,甚至还会等我一下,等我时候还会抽一颗烟,抽烟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在朝阳的照耀下,地面上印着少年的倒影。
至此校园生活终于规律了起来,伴随着大亮子和严召焕的休战,班里的激烈讨论也慢慢平静了下来,于是就这样迎着朝阳,赶着日落。周围的秋意也变的更浓,路上有时也会有落叶,大马路上的风景虽然没有那么美,但在某个瞬间也会打动我内心的意境,虽然此时的身边是大亮子,他叼着烟唱着湾仔一向我大晒我我玩晒。即便是这样,我也觉得很充实,可以好好的听老师讲课,可以好好的写作业,已然很充实。
有时在车棚还会和敖杰徐旭碰到,有时车棚很拥挤,几个人还会擦肩而过,这边是我和大亮子,那边是敖杰徐旭和西贝,几个人会努力侧起身体,主动给对方让路,有时过于拥挤,彼此之间还有肢体的接触,但无论怎样,都形同陌路,就仿佛没有见过,就仿佛不曾相识。谁也不说话,谁也不看谁一眼,匆匆相见,匆匆离去。
除此之外,我和西贝也进入了这种怪圈模式,从学校处理完严召焕那天开始,西贝就再没有跟我说过话,我不清楚这是为什么,就好像我做错了一样,但很快我也开始释然,无论因为什么,无论是否做错,西贝这样的女孩子终究和我是没有关系的,因为她所中意的是那些厉害的,而我在他眼里,是没出息的。于是我干脆就把这种没出息继续发扬下去,在西贝不理睬我的日子里,我也非常没出息的不主动理睬她。
而在这段日子里,郭老师对我的表扬越来越多,并且表扬起来相当大方,似乎我擦个黑板也比别的同学擦的干净,而我也和郭老师走的越来越劲,每次轮到政治课的时候,我都会提前把讲台擦干净,把粉笔准备好,然后去郭老师的办公室帮她拿教案和水杯,等我把一切都准备好之后,恰好郭老师走进教室,之后的事情便水到渠成,她会欣喜的看我一眼,然后在开课前找一个借口,找一个表扬我的借口,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就这样理直气壮的,用每一个借口,表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