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跟着傅织书奔走在屠妇助理的道路上,对比从前,这份工作几乎不用费神劳思,还有傅家姐弟将她好生照顾,严匀匀颇有干劲。
她本来就是个不由自主散发光热的人物,现在精神头好,笑眯眯的与周围群众招呼对谈,菜市的商户几乎个个认得她了,那些常来买菜的主顾,也都知道傅家猪肉来了个好看的姐儿,性子也极好相交。
整个事件的撮合人李叔自然是要亲自来验看的,他一早便想来瞧瞧,只是正赶上家中修整房屋,实在抽不开身。今天不得不腾空出来买办菜肉,便直奔傅家猪肉摊子。
“李叔,您来啦!”
刚刚送走一位客人,回头看到待己家姐弟如子女的李叔,傅织书礼貌又惊喜,忙忙的拉开凳子用干布抹净,延请他就坐。
“哎,傅姐儿别麻烦,我家里事儿多着呢,买了肉就回去。”
李叔素来就是个对亲邻能帮则帮的热心人,一边止住了傅织书摆凳倒茶,一边将眼光直往陌生的严匀匀身上溜。他已不是少年男儿,看待严匀匀也是孩子一般的态度,因此这番打量不算很失礼。
“想必这位就是严姐儿吧?”
虽然先前听过形容,见到正主仍是难免诧异,终究没想到大弟家在山中捡得这样一个“貌美”女子,此般眉雅目秀,应是好人家的女儿,难得肯来。
融入达女国期间,前后已经见过好些个“夫男”,现在近距离接触,严匀匀用理性压制住心中的吐槽泡泡,礼貌招呼:“嗯,我叫严匀匀,李叔好。”
“严姐儿好,我当家的是傅姐儿家远亲,蒙你也唤我一声叔叔。算来两家交情已老,时常走动着,傅姐儿姊弟两个算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好孩子,甚好相处。我们也不外道,你们得闲了便一起来多多走动。”
温和的神色最易使人亲近,虽然那是全然不同于爸爸那样深沉醇厚的气质,但是看她的目光,都是一样充满了慈爱。
严匀匀心中顿暖,连忙答应:“谢谢李叔,有机会我一定登门拜访!”
“好,好。”
转视候在一旁的傅织书,她的眉眼比之前还开阔许多,未见苦恼,想来这些日子过得比之前更为顺遂,这位新来的姐儿,总算没叫她费心吧。
李叔观色辨人,心中踏实了大半,其余便不再多言,直接交代傅织书:“傅姐儿,我这会儿忙着回去置办饭食,有什么闲话下次再说。你先给我拣几斤肥瘦得宜的好肉,还要三五斤排骨。那几根剩下的大骨,一并秤给我吧。”
“好嘞!”
听李叔说得急切,傅织书答应过后利落起刀,将一块待在肉筐中尚未摆出来的鲜肉搁下大部分往案上重重一撂,又快速折身去破开三块排骨,剔好堆做一团,再把剩下的大骨全部取来,整个也不秤,用麻绳细细穿裹好便笑着递出去,“李叔,这些可够了?”
“唉,你这傻姐儿,又不过秤!”
虽然竭力推让,那些猪肉还是全部稳稳的落进了李叔的菜篮中,压得他手腕一沉。无奈的瞪傅织书一眼,傅织书先一步开口:“您就给四十文吧,侄女绝对不吃亏的。”
“你就是太过实诚了,不论多少,五十文不许和我推脱。”
李叔拿出长辈架势,从蓝布荷包中取出五十铜钱摆在案上转身就走,傅织书有心再送他一笼猪肝也来不及。李叔的声音又传了回来:“对了,冬月初十我们立房,你几个孩子早点过来吃饭。”
傅织书忙大声应答:“知道了!李叔。”
平日里买卖不比逢场赶集那样忙碌,中午间买客逐散,润儿如时来送午饭,照例由傅织书一人摆好饭菜与严匀匀同吃,润儿坐在一旁低头说笑。
对这个世界一切人一切事都存着旺盛好奇心的严匀匀忽然睁着亮晶晶的眼眸问:“织书,你们家跟李叔家关系很好吧,看得出来你们很是互相照顾呢。”
严匀匀这个糊涂姑娘,还不知道她与傅家因缘的红线正是李叔所牵,润儿听到李叔的名字,耳中回荡着严匀匀清爽的声调,便似想到什么,小脸悄然一红,好在无人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