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青蛇说皆空和尚就在自家后院,张浩然的睡意瞬间便消失了,他面目惊愕,叫道:“什么?在后院呢?你们在哪儿找到他的?”
青蛇嘻嘻笑道:“就在衙门北面不远处的城隍庙啊,我和姐姐审问过他,他说没有杀人,而且表情不像虚假,我和姐姐就把他抓来了,留给少爷审讯。对了少爷,和你商量个事,如果这个皆空和尚没有杀人,能不能把他留给我啊?”
正欲抬脚的张浩然一愣,诧异地看向青蛇,笑道:“呦,你这样丫头难道看上人家了?说的这么直白,不怕少爷我伤心啊。”
青蛇一听,顿急,跺脚说道:“少爷,你说什么呢,那个臭和尚虽然长得美,让我都自惭形秽,但我堂堂一代侠女,岂能随便看上他呢,再说啦,我是少爷的…侍卫,当然要听少爷的了。我之所以要留下他,就想收他为徒,传他武艺。”
张浩然皱着眉挠了挠头,实在想不通青蛇此话的意思,随即也未多想,道:“此事到时再讲吧,先带我去看看他。”
“好啊。”青蛇点点头,忙引着张浩然去了后院,找到了白蛇和皆空和尚。
当看到剃去长发的皆空和尚时,张浩然也愣了一下,随即说道:“皆空师傅,我们又见面了。”
皆空和尚恭敬地问讯,道:“阿弥陀佛,上次多谢大人出手相助,请受贫僧一拜。”
张浩然道:“呵呵,举手之劳而已。对了皆空师傅,你现在身犯命案你可知?整个彭城乱作一团,州府衙役都在巡捕与你。现在你在本官衙门,按照律法,我该拿你入狱,交由州府衙门负责。但听青蛇说,你否认杀害鲁蒙之死,可有此事?本官不是草菅人命的昏官,你如果真不是凶手,那就得证明自己的清白。”
“大人,贫僧跟随两位女施主前来,便是为了命案之事。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已入佛门,谨记戒律,自是不敢杀生,若有违背,当进阿鼻地狱,受十八班酷刑。”皆空和尚双手合十,郑重道:“恳请大人为贫僧做主,还贫僧清白。”
虽然身陷命案嫌疑,皆空和尚还是一脸平静,说出这番话来,是那么的平静随和,完全没有一个遭受冤枉的着急和恐慌。
这让张浩然很郁闷。
“皆空师傅,你不害怕吗?”张浩然禁不住问道。
皆空和尚抿了抿嘴,一沉不变的脸色终于有了些表情,他说道:“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贫僧心不动,并不害怕,只因不能死,才来寻大人帮助。”
张浩然看着一脸平静地皆空和尚,突然若有所思。怪不得他一直云淡风轻,淡定的让人郁闷,原来他的心已死。心死则不妄动,他不怕死,只因为不能死,所以才来找自己帮忙,表达冤情。若是能死,也许他就会直面一切,不管是冤枉或者清白,生或死,他都无所畏惧。
实在想不出,是什么经历,让这个如此漂亮的男人看透人生,看起来经历了太多的灾难。
张浩然点了点头,随即道:“距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外面峭寒,去我书房细谈。皆空师傅,过会本官需要详细询问你一些事情,你则需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样,本官才能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