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咱们这段时间先暂停活动,黑胡子,告诉弟兄们,这段时间,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唉,会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铁掌柜,明天你早点走,唉,那个军侯,看上去就不是善茬,说不定是个高手。”
“高手?”铁掌柜似乎有点意外。
“黑胡子今天试了他一箭,唉,那家伙高深莫测的,看不出深浅来。”宋里正叹口气。
“这打又不能打,整天跟山老鼠似的,东躲西藏,”黑胡子气呼呼的站起来,推门出去,院子里的年青汉子看到他出来,连忙躬身施礼,口称:“黑爷。”
黑胡子一声不吭大步流星的走了。
“他还是这个脾气,这几天,要多盯着点。”铁掌柜叹口气,宋里正也叹口气,铁掌柜幽幽的说:“老宋,你说会主让大家伙躲在这,倒底是为什么?”
宋里正摇摇头,叹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会主很重视保密,老说会里弟兄不善于保密,事情还没开始,便满城风雨,导致朝廷有了准备,兄弟们伤亡惨重。”
铁掌柜重重叹口气,俩人沉闷的坐了一会,宋里正说道:“你得赶紧回去,你那的事还不少。”
铁掌柜嗯了声便起身告辞,院子里警戒的年青汉子也跟着他一块走了,宋里正出来将院门关上,回到屋里,宋里正坐在灯下,看着面前的两碗茶,叹口气,起身将两碗茶端出去倒掉。
屋顶上的黑影依旧一动不动,默默的看着昏黄的月亮,过了一会,才如同大鸟一般,滑过夜空,消失在夜色。
黑影回到军营外,军营的大门已经关上,黑影却悄没声的跃入营区,刚刚落地,一声鸣镝,黑影向边上稍闪,一支羽箭落在脚边。
“是我!”
正从各个角落扑来的几道人影立时刹住身形,巡逻队举着火把跑来,士兵们从房间里涌出来,迅速组成警戒队形。
“大人!”领队的军官躬身施礼,疑惑的看着黑影:“您这是?”
“没事,继续巡逻,”黑影吩咐道:“今晚暗哨是谁?”
屋檐上跳下一个士兵,士兵跑过来,紧张之极的施礼:“大人,我,我不知道,是大人,我,真不知道....。”
“别说了,”柳寒打断他:“今天,如果你看见,明天,等着你的是三十皮鞭,如果,你没发出那支鸣镝,明天,你就得走人,而现在,你都做到了。”
那士兵惊愕的抬头看着他,柳寒冲他点点头,高声说道:“所以,我要奖励你,大家都听好了,牛耕,干得好,干得对,象这样从外面进来的,不管他是谁,都是危险的敌人。牛耕,对你的奖励,明天早晨宣布并执行,现在,大家各回自己的位置。”
“是,大人!”
众人散开,营区恢复了平静,很快,有低低的喧嚣传来,柳寒抬头看了眼,牛耕又上了屋檐,柳寒伸手将他叫过来。
“你怎么想到藏在那的?”
“回大人,大人教导过,敌人若要偷袭,摸哨是第一步,所以,哨兵看似轻松,实际危险,责任重大,今小的上哨,开始是在屋顶的,可小的想,这屋顶太明显了,有人要进来,肯定首先看屋顶,所以,小的便躲到屋檐下了,小的找了下,这个位置很好,可以看到前后,都落不下。”
柳寒更加满意,语气温和的问:“我看你弓弩挺准,以前用过?”
牛耕摇摇头:“没有,小的是在队上学的。”
“哦,”柳寒有点惊讶,这个弓弩操作简单,可要射准却不容易,这弓弩不是步枪,有准星,三点一线,弓弩是没有准星的,战场上,一般都是覆盖射击,并不讲究效率,就算经过严格训练的士兵,也很难一箭穿心,可刚才牛耕这一箭却很准,柳寒都不得不闪开。
“你准备下,明天,我让你射十箭,有八箭上靶,我就提升你为伍长。”
“谢大人!”牛耕大喜,丝毫不觉着上靶有什么难的。
柳寒挥手让牛耕回到哨位,抬头看见彭余已经在不远处,冲他微微点头便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彭余跟在他身后,到了房间里,柳寒才开口问。
“有什么情况?”
“没有什么事,厉岩出去了。”彭余答道。
柳寒点点头,一个侍卫端了盆水进来,柳寒洗了脸,将外衣换下,将就那盆水洗脚,边洗边说:“他出去是自然的,我给了他这个权力,嘿,等等他,看他能查到点什么。”
彭余笑了笑,柳寒瞪了他一眼,彭余不解,小心的问:“大人,怎么啦?”
“我让你盯着所有人,不但要盯军官,也要盯着士兵,你是怎么盯的?”
彭余眉头微蹙,有些委屈:“大人,我盯了的。”
“那你说说都有那些收获?”柳寒问道。
彭余想了想,军官就不说了,他盯得很紧,每个军官的状况都在他心里,可士兵,他还真想不出什么来。
“想不起来吧,”柳寒笑了笑说:“一支部队,军官固然重要,可士兵也同样重要,特别是咱们这支部队,人不多,才两百多人,一个将领,不但要了解他的军官,也要了解他的士兵,士兵擅长什么,比如,这一伍擅长防御,这一伍擅长攻击,这一伍的体能很好,这一伍的箭法很好,然后再往下细分,如此,你就可以做到了解每个士兵,明白吗。”
彭余先是点点头,随即皱眉:“大人,您要是作到秋云那样的大将军,也这样?”
“那怎么可能,”柳寒摇头笑道:“你小子,故意刁难吧。”
彭余嘿嘿直笑,柳寒笑容一敛,说:“好吧,本军侯就教教你,军官,首先必须要了解自己的部队,了解手下的将领,伍长,就要了解手下的五个士兵,他们擅长什么,如此才能调动好士兵,发挥士兵的最大战斗力;什长就要了解手下十个士兵,但这是基层的,到秋云这样的大将军,手下统帅十万二十万部队,要了解每个士兵压根就不可能,那主要就是了解将领,了解他们的能力,过往的经历,参加过那些战斗,战绩如何,等等,只有这样,在分配任务时,才能.....”
就在这时,侍卫进来禀报,厉岩求见,柳寒冲彭余笑了笑,然后点点头,自己依旧在洗脚。
厉岩大步进来,他与柳寒一样,全身黑衣,腰间挎刀,进来后,看到柳寒正洗脚,稍稍愣了下。
“厉兄,坐下说,坐下说,彭余,给厉大人倒杯水。”柳寒吩咐道,彭余很快端来水,然后便退出去了。
“有什么发现?”柳寒很随意的问道,厉岩正要起身,忽然想起柳寒的话,便笑了下说:“大人不也出去了吗。”
“我没什么发现,我在姓宋的屋顶趴了两个时辰,没有收获。”柳寒笑呵呵的说,没有一点在意。
“我倒有点发现,那个寡妇有问题。”厉岩说道,柳寒眉头微蹙:“哦,说说看。”
“那女人要么是内卫的人,要么是其他帮会的暗桩。”厉岩很肯定的说道:“今晚我先去了酒楼,商队的人都在喝酒聊天,我在那待了半个时辰,然后便去了镇头寡妇家,说来也巧,我去了不久,就有度鸟飞来,那寡妇取了信后,看后就烧了。”
“烧了?!”柳寒很是意外,厉岩肯定的点点头,有些懊丧的说:“我没想到她会烧了,本想跟着,看看她会送到那去,没想到,她看后就烧了。”
柳寒陷入沉思中,看来自己忽略了那寡妇,那个寡妇说不定才是这里的头,要不然,她绝不敢烧信,当然,也不排除她是内卫或其他帮会的人,只是这种可能性很小。
“大,柳兄,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厉岩问道,看到寡妇烧了信后,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继续守在那,直到寡妇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