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怕了。
重活一世,她还是第一次感觉到害怕,那是一种从心底冒出来的寒意,冷寒彻骨。
她从未见过像东延皇帝这样的心狠手辣的对手。
之前在京都,有感染了瘟疫的铜钱。
现在,又是马瘟!
人命在他眼里如同草芥!
安容庆幸,她没有错过祈王和杜仲这一番谈话。
不然她这厢千辛万苦的买马,支持萧湛建铁骑,那边祈王去训马场走一圈,马儿就死光了!
那她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那些将士们,因为祈王的一己之私,就送了卿卿性命。
还有萧湛,为了守卫应城,不得已,孤身闯进千军万马!
对祈王,安容是忍无可忍了。
爬下床,安容研墨,把马瘟的事写下来,告诉萧湛,并在最后写了几个字:祈王不死,边关永无宁日。
安容要萧湛杀了祈王。
等萧湛知道马瘟的事后,他想杀祈王的心,不比安容弱分毫。
可是萧湛比安容冷静,他沉得住气。
祈王和连轩住一间大帐,萧湛可以随意进出。
他派赵行去了大帐一趟,用小玉瓶换了祈王的玉瓶。
小玉瓶很不起眼,加上里面装着的又是瘟毒,祈王不会随身携带,就放在帐篷里,他的东西,没人敢碰。
他更自信,就算别人打开小玉瓶,也不可能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看着手里的小玉瓶,萧湛的眸光如鹰隼般锋利。
他如何能想到,他的惨败。损失了近万的将士,就因为这小小玉瓶?
萧湛看了那小玉瓶,神情晦暗莫名。
半晌之后,他把小玉瓶丢给了赵行,“还给东延。”
赵行接了小玉瓶,敛眉道,“爷。就这样放过祈王?”
这小玉瓶装的瘟毒是罪证。若是用了,可就拿祈王没辄了。
萧湛眸底一抹冷意一闪而逝,“祈王的命还抵不上那数千将士的命。”
萧湛要替那些惨死在东延马蹄下的将士们报仇。
更要以防有更多将士死在东延的铁骑下。
若是凭瘟毒抓了祈王。能不能真的要了祈王的命还不知道,但一定会打草惊蛇。
东延和祈王,两权相害,只能取其轻了。
瘟毒之事。关系重大,必须赵行亲自去办。
出了军中大帐。赵行翻身上马,径直出了军营。
出应城,偷偷潜进敌人军营。
赵行小心不被人发现行踪。
他找了半天,都没找到驯马场。又不能随便找匹马,就丢了瘟毒。
正不知道怎么办好。
忽然,一只大手拍在赵行的肩膀上。
赵行的心都吓停了几秒。
只听身后有人问道。“我见你面生,又鬼鬼祟祟。是不是大周派来的细作,混入军营窃取机密的?”
赵行转身回头,便瞧见一东延官兵盯着他看。
赵行笑了一笑,正要说话,却眉头一皱,眼睛睁大。
“世子爷?”赵行有些晕了。
那东延官兵皱眉看着赵行,“什么世子爷?你喊我爷爷都没用!”
赵行嘴角一抽,伸手指了指东延官兵的脖子,那里有一颗极小的痣。
那东延官兵也嘴角抽抽了,“这都能被你发现?”
这官兵,不是连轩,又是何人?
赵行看着他,然后四下一瞄,问道,“世子爷,你怎么在这里?”
赵行话音刚落,那边就有人喊道,“你们两个,过来搭把手!”
连轩两眼一翻,转身回头,骂道,“没长眼睛啊,没见我们正忙着呢,找别人去!”
赵行,“……。”
世子爷,这里不是大周军营啊,咱们这样是不是不大合适,太招摇了吧?
可让赵行想不通的事,那官兵被骂了,居然不吭气,还真听话的找别人去了。
对此,连轩就说了一句话,“欺软怕硬,在哪里都一样,你越软,人家就越欺你。”
赵行服了,世子爷真是去哪儿都当回自己家一样随意啊。
赵行当连轩在东延军营混了好几天了,哪想到连轩也是刚来,比他早到一个时辰。
不过连轩的心情不大好啊,他骂道,“东延果真是狡诈!我们大周的粮草都是放在帐篷里的,东延倒好,居然在军营挖了地窖,把粮食藏地窖里!”
连轩一路回大周,在半路上就听说了东延逼的萧湛不得不孤身闯东延千军万马,抓了东延周大将军,逼得东延退兵的事。
敢逼迫他大哥,这口窝囊气,他可憋不住。
一气之下,连轩快马加鞭赶到这里。
想给东延送份大礼。
火烧东延粮草,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找了半天,除了东延伙房有几担粮食,压根没有其他。
连轩以为东延几天前大举进攻大周,就是缺粮食缺的,不得不赶紧进攻,现在萧湛逼的东延息战几天,就东延这么缺粮食,肯定这一两天就会送粮草来,他琢磨着要不要找个好地方,一举烧掉东延的粮草。
正喜滋滋的想着呢,好了,伙房管事吩咐他道,“你们几个去地窖搬几担大米来,还有腊肉……。”
连轩心底火气堵的啊,努力憋着,跟着去地窖搬粮食了。
那地窖很大,里面可容纳几千担粮食。
而且地窖很干燥,也不用担心粮草会潮湿发霉。
更奇葩的是,另外一个地窖里装着菜,走进去时,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居然是个冰窖!
那菜很新鲜,可不像大周,那些菜保存不了,要么坏了,要么就制成咸菜。
哪像东延啊。这是打仗呢,还是享受生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