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中毒了。”男子松开苏锦音的手腕,然后转身让身后马车边的侍从过来打伞。
他空出手后,就低头从自己腰间的团云底纹绣锦鲤香囊中取出一瓶药,然后倒了数颗出来。他那瓶中的药丸有好几个颜色,男子从中选了一颗绿色的药丸递给苏锦音,道:“你先吃这个,恢复些力气好与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锦音看着那药,眼中的泪水又再次盈满了眼眶。这一颗,正是苏锦音才吃过不久的三刻丸。
她若不是有前世那番境遇,这一次如何能撑着走出苏府,如何能熬到现在遇到她的师父。
若不远处的那个家,注定不能称之为她的家。她又何必那般执着伤怀。
苏锦音忍了下眼泪,与面前人解释道:“这三刻丸,我才吃过。恐不能再吃了。”
她记得,她这位师父说过,此药非一般情况不要吃。因为吃后三日,都不能再吃第二颗。
“你也有这药?”白衣男子闻言很是讶然,他看向苏锦音,目光中有些探究之色。
苏锦音张了张口,却不知道如何解释。
白衣男子不再追问,将手心的药丸收了回去。
他站直了身子,苏锦音以为对方是要转身离去,心中顿时一慌。
而她的手比心中的念头动作得更快。
看到自己握在对方长衫下摆的手,苏锦音很是赧然。
但她却没有松开手。
她在心底轻轻地唤了一声:“师父。”
师父,今生你能否不要再弃我而去?
“我不走。”男子似乎是听到了苏锦音的心声,竟给出了她想要的回答。
他的目光下移,在视线同样落到苏锦音那抓在自己下摆的手时,他眸中神色变得更加地怜悯。
“我去给你取另一个药过来。”男子拉了下长衫下摆,见苏锦音未曾松手,也不再用力,而是重新接过雨伞,吩咐身后人去取。
男子重新蹲下身,伸手又摸了摸苏锦音已经湿透了的乌发,问道:“你知不知道自己中毒的大概时辰?”
“到现在,尚不足一个时辰。但药是半个时辰的时候发作的。”苏锦音答道。
“药性如此猛烈,发作时间却可以缓上这样些时候,这毒药着实有些出奇。我再冒犯一次。”男子看向面前的苏锦音,见她毫无抗拒之色,就从腰带处取出一根细针,扎了下苏锦音的手指。
他用力挤了下,将苏锦音的一滴血滴在一块帕子上。那帕子很是别致,一块之上竟有好几种颜色。
男子滴了一滴后,又看了苏锦音一眼。他再道一声冒犯了,就将帕子的每一处颜色上都滴了一滴苏锦音的血。
待到其中某一滴血在帕子上变了颜色,男子很是松了一口气,道:“这不是草药制成的毒,而是兽液。”
侍从已经回来了。
男子接过那瓶足足有巴掌高的药瓶,从中倒出一颗药,递入苏锦音口中。
他手放在苏锦音面前的时候,其实原想开口解释两句,却不想苏锦音直接张口就服下了。
这种毫不犹豫的信任,让男子忍不住多看了苏锦音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