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开始注意,这位突然冒出来的易家“叔叔”,随众人惊讶的目光一并朝门外看去……
只见一位四十来岁的男士站在走廊里,一副英伦风的穿着打扮,金丝眼镜,斯文白皙。和易海沧完全两种风格,怎么看都不像是亲兄弟。
身边众人似乎也跟我有一样的思维,毕竟安城人民从未听说过易海沧还有个兄弟。
见大伙儿都质疑的看着自己,易海洋弱弱开口解释:
“因为一些原因,鄙人和家兄有十几年没联系,直到去年才开始重新交往。那天Chris也来了伦敦,认……认了我这个叔叔。”
众人恍然大悟,如果易凡都认了他,我们还有啥权利质疑?
“几日前收到家兄口讯,说他身体快不行了,在律师那立了遗嘱。还说……还说如果有天撑不下去了,让我负责将他的遗体火化。”易海洋继续解释道。
我皱皱眉有些质疑,刚想问出口,被裴恺抢先。
“谁给您传口讯的?”他犀利的目光落在易海洋脸上,很明显在质疑。
因为易海沧毕竟人在监狱,不可能主动和亲属联系,除非有人来探监,帮他传话。而那个人要么就是易凡自己,要么就是……
蛇夫!
“是……是我妻子。”易海洋低下头,声音比蚊子还小。
“她叫什么名字?”裴恺接着逼问。
“周帅帅。”
话落音,我和裴恺同时恍然大悟,互相对望了一眼。
看来确定无疑了,蛇夫是易海洋的老婆,易凡的亲婶婶。可为毛名字和“周师师”这么像?巧合?还是另有内情?
我情不自禁又开脑洞……
周师师失踪了十年,有没有可能是早就改嫁给易海洋了?改嫁后才改名“周帅帅”的?如果是这样,就能解释为毛易海沧听到“周帅帅”这三个字后,会有那大的反应,还心脏病复发。
最关键,易海沧和易海洋兄弟之间十几年不来往,为毛?因为爱上同一个女人!
想到这里,我走上前面对易海洋,力争平静的盯着他的眼睛,请求道:
“易先生,我可以见见尊夫人吗?”
易海洋稍稍惊了下,继而推推金丝框眼镜,浅笑道:
“当然可以。她们今晚的机票,从伦敦到安城。”
这话还把我搞吃惊了,无心去问“她们”都有谁,我脱口而出:
“怎么?您太太此时不在安城?”
心想,前天中午还看到蛇夫在日式酒屋,怎么转眼就人在伦敦了?
从安城到伦敦好歹也要十七八个小时的飞行,周帅帅这样来回折腾,搞毛啊?!
“嗯,我家在伦敦。帅帅是伦敦皇家学院的舞蹈老师,工作虽清闲,但大部分时间都在操持家务。”
提到妻子,易海洋脸上抹过幸福的红晕,对众人诚恳解释道,
“不瞒大家,父母双亲这些年都是我和帅帅在照顾,跟着我们住在伦敦。去年Chris来我家,也……也见过爷爷奶奶。”
话里话外,都昭示着他是个好人、孝子?他妻子是个贤惠的女人?
不觉让我更懵逼了,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看了看身边的裴恺,他也是一脸懵逼,似乎有一样的疑惑,还有些较真的追问:
“易先生,您确定您太太这几天都在伦敦?”
此时,我和裴恺都在暗想:难道蛇夫有双重人格?在丈夫前是贤惠的好妻子形象,背地里却是苏妲己转世?
这样猜不是毫无道理,毕竟前天跟踪偷听时,蛇夫开口的第一句话语气很忧伤,完全给人一种良家妇女的感觉啊!
“当然了!”易海洋再度推了推眼镜框,憨憨浅笑回答,“父母大人卧病在床,帅帅根本走不开。如果不是家兄突然去世,帅帅也不会订机票回国。”
“……”我和裴恺没再接话,低眉思索起来,猜想这易海洋是不是被妻子骗得不浅?
易海洋见状,便弱弱问道:“夏小姐,裴公子,你们这样问……是不是帅帅有啥问题?”
我猛然回过神,敷衍道:“哦不,不是。我们就是……就是好奇。”
“那……家兄的遗体可以活化吗?”他悄悄打量着我的表情,小心翼翼的问道,一副征询意见的口吻。
我倒吸口气,冷眼斜视着他:“你忍心让Chris连父亲的最后一眼也看不到?”
“唉,我也没办法,都是殡仪馆的那些人催的。”易海洋一副委屈的表情,弱弱提议,“要不,你们去跟这里的负责人说说?”
俨然一副毫无主见的懦弱男形象?
不禁让我和裴恺更确定了刚才的怀疑:蛇夫周帅帅要么就是有双重人格;要么就是极会伪装,在家人面前隐藏得超好,轻飘飘的把易海洋这“懦弱男”玩弄于股掌之中。
而且,易海洋的神态中也透露着,似乎对兄长的事不怎么上心?
便更让我确定了刚才的脑洞:易氏兄弟是情敌!周师师改嫁了,从易凡的母亲变成了婶婶,所以才十几年躲着他不见,玩失踪。
那么,易凡是否已知道真相?毕竟刚才易海洋也说了,易凡去年到过他伦敦的家里,也认了他这个叔叔……既是这样,易凡不可能没见到“婶婶”周帅帅吧?那他是否已经认出“婶婶”就是自己亲妈?
不,他仍然蒙在鼓里!否则,这一年中他不会还向易海沧追问母亲的消息。
看来事情很复杂,该怎么跟易凡推心置腹的说说?我丝毫没有头绪……
这时,面对易海洋懦弱无能的推辞,裴恺深深叹口气,说道:
“好吧,我去找馆长谈谈!”
“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