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重新打量起孟娬,始才觉得此女子过于沉得住气。她究竟是太没心没肺,还是别有一副玲珑心思?
皇后从她身上收回视线,再冷冷地扫视一眼这些贵妇人们,道:“七出之条不仅仅有善妒,还有多嘴饶舌、搬弄是非。”
此话一出,那些夫人们便冒冷汗地垂首福礼道:“皇后娘娘息怒。”
那几位没出声的夫人也一同福礼。
皇后冷眼看着她们道:“以己度人论别人长短,口是生非管别人之事,有失自己德行。尔等今夜回去以后,罚抄《女戒》十遍,不得由丫鬟奴仆代劳,明日一早送到本宫这里来。”
“是。”
皇后看了看后面的几位夫人,她秉持着赏罚有度的原则,不能罚无过之人,又缓了缓神色道:“徐夫人和明夫人等几位夫人未曾多舌,就不必受此惩处。”
那几位夫人行礼谢恩。
皇后再对孟娬道:“殷武王妃,初莺不懂事,恐冲撞了殷武王,还请王妃出面劝解一二。”
她都相当有诚意了,孟娬也不能不给她面子,遂道:“既是皇后娘娘懿旨,臣妇遵命。”
而后孟娬转头便朝偏殿走去。
崇咸等人恭恭敬敬地给她让开了路。
院子里还瘫坐着一个吓傻了的宫女,孟娬经过时看她一眼,听崇咸道:“她是和那谢小姐一起来的。”
孟娬没多做停留,推开门便走了进去。
崇仪和烟儿自是一同留在外面。
皇后见状,又命人去请太后来。
既然太后如此有心安排,也得让她来善后才行,顺便看看自己费心安排出来的是个什么好结果。
孟娬进门后,一抬眼就看见殷珩坐在棋盘前,他面前的棋局里已经摆了不少的黑白棋子。
谢初莺根本不在这偏殿里,殿上也没有外面那些人所预想的那些画面。
没有艳情旖旎,更没有血腥残暴。
而谢初莺的哭喊叫声似乎是从窗户外面传进来的,哭声断断续续、凄惨悲绝,还不住喊着“救命”。
殿上繁复的烛台上插着许多蜡烛,竹帘遮挡的南窗外吹进来冷冷清清的山风,将烛火吹拂得摇曳不定。
整个殿中都显得很空,除了殷珩和他的棋局。
殷珩拈着棋子,抬头看见她,那同样清冷深沉的眸子,仿佛因为她的出现,而映了一些浅浅淡淡的暖光。
他问道:“回来了?夜游好玩吗?”
孟娬挑眉,未语先勾了勾唇,随意地看了一眼传来哭叫声的窗户边,道:“这么吵,你也能下得去棋吗?”
殷珩握住了她的手,一下把她拉进了自己怀里坐着,他下巴抵在她的肩窝,温声道:“反正没事做。你怎么去这么久?”
孟娬瞬时将他的腰抱住,埋头在他怀里,在他衣襟间深深松了一口气,无声地笑,复又轻轻道:“很久吗,才一个时辰而已。今日你去陵祭,可是去了大半日。”
他隐隐挑唇笑了,因为她的一句话就变得很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