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异想天开!你有几斤几两值得对方喜欢!三天就能看腻你!”
端木徳淑也这么觉得,得不到永远是执念,得到了后发现也就那么回事,并不是说不够喜欢了,就像一盆站在别人家的墨蝶兰,见了,便觉得无限喜欢,千方百计的带回来后发现不打理它也会枯叶,打理不好会不开花,过了花季依然会是光秃秃的叶子,自己家里的花点心思也能长成那个样子。
她怎么也算徐知乎‘把玩了’几个来回的,而且想给他徐知乎生儿育女的不差自己一个,可昨晚他竟然有雅兴跟她完那些自己都觉得恶心了的‘情趣’,能说明很多问题不是吗!?
赵氏见她不痛不痒的样子,眼泪无声的落了下来,声音也偏于劝慰了几分:“你和皇上总还有个夫妻的情分,你和他有什么!他想翻脸就能翻脸,你和他可没有一点情分的约束!”傻孩子!多大了还那么天真!急死她算了。
“那好啊,我把皇上放了——”
赵氏立即哑口!事你已经做了!现在放出来让皇上废了你吗!赵氏哭都不能自矣,逆子!生来讨债的魔怪!
她一辈子安安分分的都就生了这么一个不孝女!“你真是——真是——放着好好的日子不知足!闹出这种乱子!你——”
是不太知足!若人生可以重来,她希望简单一点,一个人安安分分了无牵挂的活,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的,大小的机会摆在她面前,她怎么能不祸国殃民一下,母亲说呢。
赵氏还能说什么,坐在座位上一动也不像动,打有什么用!骂能挽回吗!她也只是一位母亲!做不到家国天下为重。
赵氏擦着眼泪想事情,猛然眉毛一皱:“你怎么跟雷冥九扯一快去了?!”她越想越不对,她女儿是性子闹腾,但又不是水性杨花,而且就算水性杨水也是徐相更有说服力,雷冥九?不要哄她没见过世面!
端木徳淑心中苦笑,所有人都认为是错的时候,自己都会忍不住觉得是错的,所以给大家一个大家都想听的答案会省很多麻烦:“眼睛不好使。”
赵氏信她的鬼话才是进六十多年白活了!雷冥九是不出彩,但有一点是多数人比不了的,就是对仙儿过于执着,即便到了如今的地位,也没有乱过他喜欢仙儿的心思。
甚至仙儿为后之前,还主动帮过忙,虽然用处不大,但下了心思,她当事都会火急火燎的接雷冥九送来的善意,小仙怎么会不念三分情。
只要观感不是厌恶了,雷冥九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情深义重,女人心软又过于感性,谁会不伤心几分!
理解归理解,可你怎么敢:“你真是……真是幼稚!再好的东西!你也该清楚以你的身份不能碰!”说什么都晚了:“皇上在哪里?”
端木徳淑闻言,上前几步,抱抱母亲,她心里好烦好乱,好像从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
赵氏心烦拉下她的胳膊,操不完的心:“能控制他多久!”他外面可是有战将的,苏天旗、孙国仁、白双刃哪个是好相与的!
端木徳淑嘴角漏出一抹安心的笑,娘真好,她舍不得:“这是女儿的事,娘别让父亲带人去宫门外跪着请愿就行。”
你也知道难看!“做的别那么明显……”赵氏难以相信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能这么快从她嘴里说出来,另一件事她更担心:“徐知乎能看上你?!”
她女儿是好看,性格也可以,她一手带出来,不敢说绝对能胜任大家族主母的位置,但也是大家闺秀。
可跟徐家脑子里恨不得再长一个脑子的人家比,是不是还差了一点,毕竟仙儿琴棋书画都是为了门面敷衍人的。
端木徳淑拨弄着母亲头饰上的流苏,很不可思议是不是,确实也不可思议,现在还跟她浪费时间了,耐性也比以前想让她让她活的好多了,一个时辰什么都没做,就给跟她床边废话了。
端木徳淑甚至怀疑他有什么新的目的,毕竟他以前看她都是‘尔等刁民’不屑于顾的样子。
“偶然尝个鲜吧。”
“尝过了呢!?徐知乎又不是雷冥九,雷冥九脑子不好,慕高者的心态让他自然会高看你几分?徐知乎呢?”
端木徳淑有些走神,雷冥九的心态能用上位者的认知分析出无数种结果,和感情沾边的最不值得拿来说,都要用事实才能说话:“徐相?”
“?”
“他在门外你可以问问他。”
赵氏立即闭嘴。
端木徳淑却很了解,母亲不敢,如果是雷冥九,她全家人都会冲过去质问他几百个答案,换成徐知乎就没人敢。
“他那样清风朗月的人,怎么会答应你这样诛九族的要求!”打死赵氏也想不通,什么喜欢的话,她连一句都不要信:“你说他是不是有更大的阴谋?”
端木徳淑神色郑重了几分:“比如呢?”她也想从别人口中听些理智的答案,就像雷冥九的事情一样。
赵氏想了想,张张嘴,挫败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端木徳淑笑笑:“那就别想那么多了,有女儿呢,最不济还有你外孙呢是不是!”
赵氏勉强动动嘴角,只能这样想了,九殿下快点长大,登基了才能让她安心:“你二哥的事……”
“我会处理好。”
赵氏叹口气,想站却站不起来,阻止了戏珠想扶她的举动,她再缓一缓,这么大的事,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女儿能走到皇后这一步已经让她觉得世事难料,谁能想她还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
她端木家的祖坟也不知道是冒了青烟还是臭气,徐知乎还能跟着她参合着乱来!
门外,徐知乎站了很久,风吹在脸上已经有些凉了,他上前伸出手,手放在门扉上片刻,又放下!
少忧静静的站在一旁,不说话,相爷担心什么?担心赵夫人打皇后吗?担心多余了。
门突然打开。
徐知乎淡然的后退一步。
赵氏猛然看到她,心咯噔一下,看着他站在春日的阳光下,雕栏玉栋的背景,层层叠叠的屏障,四季可见的风光,重要的是从小到大人人称羡的地位和自身,说他一身正气也不为过,怎么就去跟仙儿合谋这样的事了?!
但想想对方也是被自己女儿脱了,可以说自家有塞了个大把柄在人家手里,她是什么都不想说了。
徐知乎将赵氏送出去。
赵氏丝毫不敢托大,上了车,再三感谢后,赶紧让人走了,在车上越想越头疼,越想心越累,她觉得自己非病一段时间不可了。
……
徐知乎推开门进去。
端木徳淑半躺在床上喝药,药有些凉了,端木徳淑喝的有些慢,也没有抬头。
紫红色的床帐内,端木徳淑安静的没有任何攻击力,头发半束着,懒散惰情。
徐知乎不会觉得她见了赵氏一面,便什么都想开了,可也不在意她和赵氏说了什么,她能安安静静的自然再好不过。
戏珠搬了椅子过来,上面加了华丽的软垫。
徐知乎看了一眼,愣了一下坐下,他看着端木徳淑喝药,苦了就停一会吃一枚蜜果,小小的八宫格里装了八中不同的蜜饯,她喝一口药便会换一种吃,吃的最多的是雪梅果,酿好的果子上,洒了细细的一层红砂糖,是多数女子的零嘴,只是她尤其废梅果,基本一小口就要含一颗才会愿意再喝下另一小口。
沙漏的软纱流完了最后一捧,又换上了新的,时间从细沙上流过,又过了半晌,端木徳淑慢慢的喝下一碗。
明珠又端了小半碗过来。
徐知乎看着她皱眉,及其不悦的不想接,但稍后有接了过去,在八宫格里仔仔细细的挑,仿佛挑到了和药味相合的,碗里的药就变的好喝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