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我就是……就是……”忍不住……“你来了我就好多了,告诉品易娘娘在这里挺好的,相爷没有为难我们,都还好,让他不要担心……”
“是,姑姑。”
……
夜风习习,吹浓了入春的寒气,绿荫沙堤,东风抚面不胜娇气。徐府长廊处的灯都熄了,月色照在地上,映出一片白光。
明心堂的灯火还没有熄,除了国事他从今天开始还有更多的事要忙,虽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做也做了,还能当那不是他自己。
徐知乎起身,打开窗,风从外面吹进来,也扫不去他天人交战的事实。
他以为他会很恶心她,毕竟是如此不要脸的事,事实上却没有什么值得厌弃的!只能说他真如她所说,也不是什么干净的人!表面上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本里就污秽,要不然怎么会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少忧走进来,将浓汤放在桌子上,相爷动了很多地方的人,调遣了徐符,一直忙到现在,还在算种种可能,哎,皇后娘娘真是好本事:“相爷,天色不早了。”吃点东西,休息了。
“早膳可准备下了?”
“相爷,现在是夜宵。”
“……”
少忧见相爷久久不说话,恭手道:“回相爷,厨房都备下了,都是……夫人爱吃的。”庄子里新送来的食材,绝对安全,厨房里的大师傅也换了,娘娘常吃的御厨也请来了,应该能伺候好夫人的口味。
徐知乎点点头:“再多多准备一些吧,库房里是不是有一套蓝宝石的餐具,拿出来,去年得的那一套玉器也用上,饭菜种类比较宫里的标准,规格也照着来,不管她用不用,照做三套,让她选。”
“是,相爷。”
徐知乎揉揉眉心,明早定然是要闹的,哎,想想就头疼。
“老夫人哪里……”
“老夫人若是想去庄子上住两天也好,免得饶了她老人家清净。”
“是。”
少忧看看桌上的浓汤,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难得相爷关心关心家里的琐事,库房里经年不用的东西也想起来了,也算是好的。
……
天边范起一丝白光,风吹过竹林,廊下的灯照亮了木雕的长廊,早起的仆人们已经开始打扫庭院。
端木徳淑坐起身。
戏珠急忙掀开深紫色图绣百宝穗床帏,将娘娘的腿搬到床下。
端木徳淑掀开眼皮,看到坐在对面的徐知乎,连身的慵色顿时收敛,全身竖起硬刺。
徐知乎看她一眼,头发散的乱七八糟,起身,转身去了外间。
“他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没一会。”
端木徳淑将鞋一踢:“徐子智!”
“……”
“徐子智!”
卧房里伺候的人闻言均安安静静的捧着衣服站好。
戏珠左右看看,没有自己人的感觉,始终一言难尽,吉梧又不知道回去报告什么了,还不如不来。
“徐子智你信不信我一直喊到你今天晨会!”
徐知乎走进来,慢悠悠的看着她,你喊到太阳落山谁能把你怎么样?
“给我穿鞋。”
房里的吓人们顿时垂下头,没人敢发出一点声响。
端木徳淑得意的扬扬脚,示意他快点啊!
徐知乎站在门边不动,审视的看着她。
端木徳淑也不动:“怎么?相爷觉得自己降尊纡贵了?还是这个动作配不上相爷的身份?”
徐知乎转身向外走,不想跟她一般见识!
“徐子智!你如果走出去,我就这个样子蹲你明心堂正殿不出来了!”
徐知乎转回来看着她。
端木徳淑眨巴着眼睛回视。
徐知乎看眼地上的鞋,别说她是不是他妻子,就是是,也没有这样使唤相公的:“不会穿的话你就这么去明心堂坐着吧。”说完直接转身向外。
端木徳淑立即跳下床,推开窗,向外面跳去。
徐知乎立即折返将她拉回来:“你干什么!”
“从这里跳出去到明心堂!快!”端木徳淑直直的盯着徐知乎:“你不是不介意吗,我就这幅样子去坐着!”说着拉开衣襟:“大家都看看你昨晚对我做了——”
徐知乎立即将她衣服撤回来,遮住了上面的痕迹,单手把她抱起来扔床上,蹲下身,接过戏珠递过来的鞋。
端木徳淑瞬间坐好,捉住他梳的一丝不苟的发髻至今摇:“你敢摔我!你敢摔我!”
“别动了!”已经穿了,还想怎么样!
端木徳淑撩撩落下来的头发,气的胸口起伏,见他果然在帮她穿鞋,心里才平复了一些,下一刻又不老实的倾身趴在他蹲着的背上,左脚上刚刚穿好的鞋踢掉:“再穿一遍!”
徐知乎看着被她踢远的鞋不想动。
戏珠急忙帮相爷将鞋那回来放到相爷手能够到的地方,又默默的退了下去。
“下去。”
“不要。”
徐知乎懒得跟她废话,帮她把鞋子穿上,下一刻将他从悲伤震下来,不等她发脾气,主动把她从床上拉起来,拿过侍女放在托盘上的衣服,抖开给她套上。
“我不要穿这个——”
徐知乎立即扔了。
下一刻立即又侍女端了新的过来。
端木徳淑顿时皱眉,看向戏珠。
戏珠垂着头,外面还站了一派,估计相爷会换到您老人家满意为止!
端木徳淑气的将他床上的外套脱下来扔地上:“既然都带来了。”扫眼徐知乎:“就挑个跟你一样的颜色好了!”
徐知乎看她一眼直接转身:“谁的一样,过来!”说完转过身盯着她。
端木徳淑才不怕他看,你看!你随便看!脱了给你看!
徐知乎又把给她拉上,有瘾了是不是!
端木徳淑一身青紫色的抹胸长裙,外面罩了同色的衣衫。
徐知乎看着她乱糟糟的头发,怒气冲冲的眼睛,若不是场合不对,就她这个样子,她自己都会没脸见人:“需要我帮你梳头!”
“不稀罕。”
最好。
……
焚心院的早膳很丰盛,珍瓷玉盘,五谷精粮,每一种都是另一个极致。
端木徳淑换了一身淡青色长裙,衣服上绣工精湛,腰带上百纹环绕,朱钗羽环,每一种均价值不菲。
端木徳淑踹了椅子坐下:重新梳了头?
旁边的侍女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看戏珠:你们主子平时都这样!?
你们相爷平时都这样!
徐知乎看她一眼,又看看她的脚。
端木徳淑见状直接扑了过去,按住他的头就打,打完优雅的坐下来,拿起筷子。
徐知乎脸色难看的擦擦嘴角,嘴角上有新鲜的血珠,徐知乎气的一肚子火!扔了筷子盯着她看!
端木徳淑将筷子放下:“换一把竹筷过来。”她没有用玉箸的习惯。
服侍的下人们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立即换了一把崭新的过来,又能认出来娘娘身份的又不知道的,但不管是哪一种都伺候的小心翼翼。
轻梦谨慎的上前:“夫人,这是今春的新笋……”
端木徳淑默默的吃着东西。
戏珠见状接过来:“我来吧。”
端木徳淑没有吃饭说话的习惯,因为旁边有个下饭的,加上昨天只吃了两块糕点,用的还可以。
徐知乎看着她擦擦嘴,让人伺候着净了手,一时间也不知道能说他什么。
端木徳淑转身:“出去走走如何?”
“昨晚的加上今早的,你觉得我们两个适合出去?”
“有什么不可以吗?”是你被挠了又不是我被挠了。
“抱歉,我没有那个爱好。”
“真是可惜,看来我只有约徐老夫人出去走了走了,毕竟天天跟他儿子这么鬼混,万一给她徐家生出一个逆子来,她还不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不去看着我抓两包药吃吃,她老人家能睡的着觉,还是说相爷现在有功夫扫清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了……”
端木徳淑说完漫不经心的看着徐知乎。
徐知乎的心骤然一紧,像是已经有了,要被她生生打下来!手紧紧的握了一下放开,眼睛克制的不去看她免得过去把她掐死!慌乱的去取桌上的茶,却发现没有!端木徳淑!某些事你可以随便乱来!但某些话你说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