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位丁府来人,可以说第一句话,就问中了大家的心事,于是,厅里所有的眸光,都望向了段正,似乎想看他怎么对这件事做一个合理的解释。
段正微微苦笑了。他朝面前的妇人作了个“请”的姿势,看到那位妇人走到正厅,他才语气沉重地说道:“二夫人远道而来,还请上坐。”
杜府原本就无姻亲,现在,丁府来人,依旧是段府的亲戚,所以,段正这话,倒也算是合情合理。
丁二夫人根本就不理段正。她冷冷地朝四周看了一眼,又冷冷地问道:“今日里,段府喜事盈门,哪里还有我丁府人的位置……我现在过来,只想问一下,我寻可怜的青茗侄女儿,还有我那侄儿,人在哪里!”
段正微微叹了口气,说道:“青茗身体有恙,誉儿在他师傅那里,未及赶回!”
一个身体有恙,一个未及赶回。不用说,这就是搪塞之中的最佳用语。现在,丁二夫人此话一出,厅里的人们,都开始觉得其中有诈了!
丁二夫人冷笑道:“我丁府虽然身在外地,可是,对段府之中的事情,也并非一无所知。之前,我丁府之人没有出面干涉,是觉得段大人是个重情之人,虽然我妹子不在了,可是会善待她留下的子女。可现在,段大人另纳新欢,我那苦命的侄女儿还有侄子人呢?为何不见踪影?”
段正被丁夫人的一番话噎得顿时哑口无言。
以前,丁府觉得他对青茗以及段誉尚可,所以,没有出现干涉他的家事,现在,他要娶妻了,所以,丁府就来了,至于理由很好听,就是想知道段青茗和段誉过得怎么样了!
段正朝四周看了看,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丁二夫人远来不易,还是请坐下,再听段正慢慢解释吧!”
丁二夫人的视线,却是穿过段正,落在准备离去的杜青鸾的身上。她忽然冷笑起来:“如果说,段大人不清楚府中事的话,那么,为何不由这位新夫人出面澄清一下呢……”
让刚刚结亲的新婚女子出来讲话,这丁二夫人显然不想给杜青鸾面子。
段正一看丁二夫人的注意力移到了杜青鸾的身上,他连忙上前一步,拦住杜青鸾的背影,微微不悦地朝丁夫夫人说道:“二夫人若有什么事情,尽管来问我好了,青鸾她身体不好,今日又是过门新妇,实在不宜在这里抛头露面。”
新嫁女子,原本就不能抛头露面,这关系到的,不单单是一个女子的清誉,更是她的体面,现在,丁二夫人咄咄逼人地要杜青鸾出面解释,这可不是在下杜青鸾的面子,若是说穿的话,可是在下段府的面子啊!
这件事,段正是绝对不会容许的!
丁二夫人听了段正的话,仰天,无声冷笑。
原本,丁二夫人本无意难为杜青鸾,只是要她知难而退,对段青茗姐弟好些。因为,丁二夫人现在挂的招牌,是帮段青茗姐弟讨回公道,可不是来帮她们姐弟添堵的啊!
可不料,段正如此回护杜青鸾,令丁二夫人陡峭地气愤起来!
原来,段正的行为,还真如那封密信之中所说,宠爱新纳的夫人,从而将段青茗和段誉姐弟,早就扔到了不知道哪里的角落里去了!
丁二夫人原本就是个正直的女子,眼里最是容不得砂子。看到段正如此回护杜青鸾而薄待段青茗姐弟,她心中一阵气愤,不由箭步上前,冲到杜青鸾的侧面,语气严厉地说道:“你嫁入段府,我等原本没有资格过问,可我那一双侄女和侄子儿,你将他们弄到哪里去了?为何今日这个场合,他们都不能出来和众宾客相见?”
丁二夫人的话,可算是严厉至极。这话若是说得浅了,是杜青鸾阻挡着段青茗和段誉不让这二人出席婚礼,可是,若是说得深了,便是说杜青鸾这个后妈当得实在不怎么样,这人还没有怎么进门呢,就将原配的嫡子嫡女发配到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去了!
而这样的一番话,同样将杜青鸾列入了“妒妇”的行列。
嫉妒,在七出之中,可以算是一项了不得的罪过。但凡妒妇,是可以直接休妻而不需要接受任何人的谴责的。而人们,尤其对女人之妒深恶痛绝。可以说,丁二夫人这话若一传出去的话,这杜青鸾虽然才过门儿,可她这一生的声名,就已经全部都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