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菊说到这里,头顶寂然无声。她偷偷地抬头一看,只看到段青茗一脸的怒色,似乎就要发怒了。
秋菊最怕段青茗发怒,她立时噤若寒蝉,不敢再出声了。
段青茗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她垂下头去,望着秋菊,说道:“你去,让月葭现在过来。”
月葭过去以严厉出名的习嬷嬷那里,段青茗自然知道,意味着什么。习嬷嬷的院子里,担负着整个府里的洗洗刷刷,还有那些杂活累活儿,所以,若说这活多人累,再加上稍和刁难都是可以允许的,可现在怎么回事?月葭居然身上带伤?若是秋菊说得没错的话,月葭身上的伤,还真不止一处!
秋菊被段青茗的语气吓了一跳,她还以为段青茗怪自己多管闲事。听到段青茗一发火,她又更加担心段青茗会找月葭的麻烦。而可怜的月葭会因为更加遭殃。现在,秋菊后悔了,她生怕自己讲情没有讲好,从而连累了月葭。
秋菊这样想着,心里愈发慌了起来。于是,她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连忙跪下了:“小姐,求您饶过月葭姐吧,她真的什么都没有和奴婢说,也没有要奴婢和小姐求情……是奴婢自作主张告诉小姐的啊……真的奴婢只是看到了…月葭姐的手上,被勒得很深的印子,手也是肿的,还有手臂上。”
段青茗看了秋菊一眼,她自然知道,以月葭的性子,是绝对不会让人来求情的,换言之,即使月葭想让人来求情,也不会挑秋菊这个不会说话的人来求。只不过,段青茗实在太生气了,月葭被人虐待,这人还将她放在眼里的?
一想到这里,段青茗心里就更加火了。她朝秋菊喝道:“我让你叫月葭过来,你去叫就是,还在这里解释什么?”
段青茗的心里,有些后悔。只是让月葭去习嬷嬷的院子里去磨炼一下,并没有说不要月葭啊。所以,这月葭,只要一天没有驱赶出去,就还是她段青茗的人啊。谁敢越俎代庖地惩罚月葭?
段青茗可记得,她送月葭过去的时候,就已经告知了习嬷嬷,最后,还让秋宁专程送了那三样东西给习嬷嬷,这习嬷嬷看了,一定会明白是怎么回事的。可现在,居然月葭身上都是伤。难道习嬷嬷就没看懂是怎么回事?还是习嬷嬷明知故犯呢?
要知道,这月葭是犯了错,是应该罚。可月葭是段青茗院子里的丫头,段青茗自己都没有舍得动上一手指头呢,怎么会轮到别人说打就打,就折磨就折磨了呢?这个习嬷嬷,是不是太大胆了一些呢?
看到段青茗真的动怒了,秋菊更加不知所措。她连忙站起来就朝秋宁的屋里跑。
月葭刚刚吃完饭,才喝下一口水,就看到秋菊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她不由奇怪道:“秋菊,你怎么了?”
秋菊脸色苍白地看着月葭,再看看秋宁,有些沮丧地说道:“月葭姐,小姐叫你进去。”
月葭应了一声就朝外走,秋宁却看出秋菊的脸色不对,她蹙眉道:“秋菊,小姐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这样个子呢?”
秋菊听了,不由地后退一步,心虚地说道:“秋宁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心疼月葭姐,然后,告诉小姐,说月葭姐的身上有伤……”
秋宁听了,脸色一变,她不理秋菊,只是转向月葭,说道:“月葭,对了,我都没有问你呢?你的身上怎么会有伤呢?”
月葭听了,顿时脸色一白,连忙摆手道:“没……秋宁姐,你就别听秋菊胡说了,我的身上哪里有伤呢?这……可是没有的事啊。”
月葭身上有伤的事,绝对不敢让段青茗知道,要不的话,依段青茗的脾气,一定会找那个人的麻烦……这些,月葭倒不怕,她最怕的是,小姐在气极之下,会着了那人的道儿,会被报复一场。
秋宁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呢?她原本以为月葭只是手腕上有伤,现在听秋菊一说,也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上前一步,一把拽过月葭的手腕,就要拉开她的衣袖。
月葭吃痛,不由“嘶”的一声,缩回了手。人也后退了两步。秋宁朝月葭招招手,说道:“月葭,你不给我看不要紧……可小姐既然知道了,你得去和她说清楚,走,我们去见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