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乾远对曲清言心有忌惮,所以就算是让她知道了可以从中得利,但账册却一直放的隐秘,曲清言碰都没有碰到。
曲清言在傅明伟面前也不多打探,每日就是乖乖的守着自己那点分内的事。
只背地里她将各地送来的银钱数量都做了统计,又有千山寻来的人守在各城门处,虽然具体细节不好探,可名单却是她列了个八九不离十。
各府官员的履历背景并不难查,不用出动顾恩阳这样的吏部尚书,让千山手下的那些人到各县去打探,也能得到大致的信息。
曲清言将得到的信息全部整理好,藏在书房中。
只她现在还没想好的是要将送信给曲文海还是等顾恩阳回来直接递过去。
长安府中的动静并不算小,张乾远也没有刻意压制,以他现如今的身份就算景帝责问起来也总能寻到适宜的借口。
顾恩阳等人就算是远在怕也都各自收到了消息,他们若是按兵不动,她就不会再有任何动作。
曲清言心下拿定了主意,就让千山散去了人手。
长安城中向来龙蛇混杂,以千山现在的手段和能力还做不到让人抓不到把柄。
不论是她还是张乾远,所有的行事都瞒不过朱瑾睿。
只朱瑾睿此时身在边城不说,这些事他也无从插手。
他能有现在的殊荣,能同旁的藩王不同,仰仗的是手中的军功。
这一点他心里一清二楚,也明白景帝对他的底线在何处。
这西北虽说表面上看来是他的,他可以随意治理,但他若当真没什么眼力,凡事都要插一手,景帝怕也要容不下他了。
曲清言因着清楚这一点,所以就算千山的手段和能力还不够,她也没有去加约束。
翻着账册在院中一箱一箱的核对银钱,傅明伟依着张乾远的指示明确的交代下去,只收实打实的银锭铜板不收银票。
前一日已是押送了部分收缴的银钱回京,剩下来的依着景帝和张乾远的想法会直接将银两留在长安城中。
不论战事是否打响,边城的驻军都需要军饷和补给。
转眼已是到了六月底,边城外依旧同之前那般经常会看到鞑子成群结队的出现,只他们活动的位置一直会距离城门二三十公里。
就如同扰人的苍蝇,就在人身前身后的飞着,但就是不会落下来。
整个西北都因着这样的局势而变得有些微妙,顾恩阳等人回来时,长安府、延安府、汉中府的银钱已是收缴完成。
不准备送回京城的部分已是被送到了豫王府,曲清言同傅明伟一起将账册交到了长吏的手上。
府中长吏接过账册时深深的看了眼傅明伟。
“辛苦两位大人,待下官清点后就会送消息到殿下那里。”
账目交接向来比较繁琐,曲清言只是协助之人,见马车驶入豫王府她便寻了由头离开。
一箱箱的银两点清成色点清数额并不是一件易事,傅明伟怕是这两日都要呆在王府。
州县官员罚缴的银子已算是彻底清算完的,但八个州府以及三司这里就稍稍有些麻烦。
州府也倒罢了,知府的职权和品级摆在那里,张乾远他们三人随便一个就可以压得住,麻烦就麻烦在三司那里。
那都是真正意义上的封疆大吏,手握实权,虽说他们手握圣旨,可不到万不得已谁都是不想拉着脸去公事公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