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挣钱的好买卖只让张乾远自己得利,那岂不是亏待了她的那场大病。
曲清言将银票交到王嬷嬷手上去入账,只她出手向来大方,这意外之财不能独享,就随手每人赏了五两银子。
三人攥着五两银子的小额银票,全都笑的有些发傻。
跟四少爷在西北丝毫不觉得苦不说,私房钱倒是越存越多。
待他们回了京城,在曲府的下人们中也可以小有地位,届时兜里有钱作什么都不慌。
越是想得美越是觉得跟在曲清言身边是一件格外明智的事情,就是王嬷嬷都有些后怕的觉得幸好自己及时想通,不然容嬷嬷一家就是她的下场。
千山攥着银票瞬间更有动力,同大安两人将手中事务过了一遍,自觉没有任何遗漏这才出门寻人去了。
张乾远这些时日就觉日子过得格外舒心,若是这西北的气候再好上一些,气候不干燥风沙也不大,他都能当这趟差事是在外出休养。
傅明伟手中提着一卷新账册,账册中账目列了不到一半。
“大人,下面地县的官员已经有半数找来了,这是账册。”
过了账,他就彻底变成张乾远的心腹,要么重用要么没命,再没有第二种选择。
傅明伟刚过不惑之年正觉前途大好,这会卖力的表现就是盼着能入了张乾远的眼,回京就升迁。
张乾远接过账册只大致翻了翻,又看了眼后面的总和。
“依着圣旨所写,应收的银钱收了多少了?”
“回大人,不足半数。”
这些背地里塞钱等着高抬贵手的自是还没上缴,乖乖认罚的大部分都最近一两年才到这西北,这印子钱在手上还没怎么转过的。
“嗯,加快速度,豫王殿下已是派了人来问情况,这银钱收缴了,还有征兵要协助。”
本是圣旨上的内容,到了张乾远的口中这征兵就变做了协助,要钱总归要容易几分,毕竟是死物千金散去还复来,可人不同。
那圣旨上可是着重写了各级官员府中要出六人,一嫡出,五旁支。
庶出繁衍出的旁支向来不受重视,若小辈中出不来光耀门楣之辈,便会一代一代的落魄下去。
本就不受重视的旁支征调五人出来去从军不过是耗费些银两之事,但那一嫡出就限定了他们必须要将掌心肉捧出来。
正室好生养的倒也罢了,可大部分人家正室就如同摆设,一旦有了嫡子妾室就变做真爱。
嫡出不富裕哪里能往前线上送,那岂不是去送死!
没了嫡子,这个家岂不是都要落败?
曲清言当初定下这一条时就是为了不让这些搜刮民脂民膏的贪官有好日子可过。
百姓过着怎么样的日子他们就应该同样感同身受,只是砍头流放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
折磨有很多种,这种心里上的煎熬才最是要人命。
这其中的深意明眼人都能看懂几分,可就是因为可以看懂所以谁都不愿去碰,就是张乾远身为内阁首辅也会有他的顾忌。
他此行已是做好了收完银子就启程回京的准备,旁的一概不管。
但打算是这般,花花架子总要摆一摆,奉旨出京的架势总归是要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