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权有势又如何,进得宫来也不会是得宠的主儿,蠢得如此,得宠了也会被人算计至死还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如何被人陷害的。
“这位小姐,我来帮你罢。”
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女声,并不娇柔,听上去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我自小便在乡间种地,扶你起来的力气还是有的。”
听到这声音,崔大郎心间一喜,转过身去,就见那边有个穿着淡蓝色长襟棉衣的年轻姑娘跟在两个内侍身后,怀中抱着一盆盛开的蝴蝶兰。
“秀珍!”等了这么久,终于见到了她,崔大郎只觉得全身每个毛孔都舒展开来,有一种说不出的满足,他深深凝望着那张白净的脸孔,咧嘴笑了笑:“秀珍,你总算来了,我一直在
等着你哪。”卢秀珍没有说话,将那盆蝴蝶兰放到了雪地上,快步走到夏二小姐面前,弯下腰来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哼,真是不知羞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勾搭她的阿瑾!还
想让阿瑾来扶她起来,她简直是在痴人说梦!
卢秀珍的手抓得很紧,夏二小姐几乎痛得要哭出声来:“你是哪个乡村角落里钻出来的村姑?你这般身份低微怎么能接近我?你走开,我才不要你扶!”“我是从乡村旮旯里出来的,可我也是接了皇后娘娘的请柬才进宫来的,你未必比皇后娘娘更高贵不成?”卢秀珍从怀里摸出了一张大红烫金请柬朝夏二小姐晃了晃:“你自
己看清楚了,就连皇后娘娘都允许我进宫接近她,你又是什么人,敢将皇后娘娘踩下一头?”
夏二小姐见着那张请柬,顿时没了声音,卢秀珍将请柬收了回去,抓住夏二小姐的胳膊,一把将她拎了起来,伸手抓住了夏二小姐一只膝盖捏了捏:“痛不痛?”
她手下用了点劲儿,夏二小姐这回真的觉得痛,龇牙咧嘴的喊了起来:“痛,痛,好痛!”
卢秀珍白了站在那边的丫鬟一眼:“你们家小姐的膝盖骨说不定真的碎了哪,你还呆着站到这里干啥?赶紧去请太医过来给瞧瞧哇。”
崔大郎赶紧跟着点头:“快,将夏二小姐送到太医院去。”
两个内侍心中正憋着一股子气,听着崔大郎这般说,重重的应声:“奴才这就去找软轿过来。”卢秀珍把夏二小姐朝她身边的丫鬟怀里一推,转过身弯腰去抱那盆蝴蝶兰,崔大郎比她下手更快,抢在她前边将那蝴蝶兰抱了起来,冲着她笑了笑:“秀珍,没想到这蝴蝶
兰真的是这个时节开花,我那阵子还觉得不相信哪。”
一串串的花朵在绿叶中招展,就如一群蝴蝶展开翅膀迎着寒风飞翔,玫红的颜色娇艳欲滴,淡黄色的花蕊微微颤动着,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
“我说过会在春节前后开花,它就肯定是这时候开花,有什么不相信的。”卢秀珍朝崔大郎一伸手:“把花给我,我要送给太后娘娘的。”“我帮你抱着。”崔大郎讨好的笑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抱着那盆花朝着卢秀珍亲亲热热的点着头,看得旁边站着的夏二小姐目瞪口呆,一张粉面忍不住抽搐了起来,实
在不敢相信方才还是一副高贵冷傲模样的太子殿下,怎么忽然就变成了摇着尾巴的叭儿狗样子。
“不用你给我抱,别把你这昂贵的衣裳给弄脏了。”卢秀珍白了他一眼,低声嘀咕:“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秀珍,你说什么呢?”崔大郎凑近了点身子,脸上依旧是热络的笑:“我没听清楚。”“我说你穿得这般精致,怎么能让你抱着花盆呢?小心弄脏了你的衣裳!”卢秀珍伸出手来去夺花盆,崔大郎一个转身朝前边走了过去:“秀珍,一件衣裳算什么,帮里抱着
花才是更要紧的事情哪,走走走,我带你去见我皇祖母与母后。”
“不用你带,我自己会走。”卢秀珍甩了甩手,步履轻盈的超过了崔大郎,昂首挺胸走在前边,目不斜视的从那群贵女中穿行过去,一点也不在意她们惊讶的眼神。
“她是谁?”一双双眼睛盯住了卢秀珍,带着挑剔打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