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局喝口白酒,道:“我们的姓质和他们差不多。”
“不,差多了。每个职业都有他们的区域范畴。如果你们只是收集泰国,越南,缅甸等国家的坏人信息提供给警方,警方是很欢迎的。而你们跳过了这个程序,直接处理此事,警方就会很不高兴。你们的手更长,在司法部门建立了系统,配备了武装。警方必然不会容许这样的团体存在。”
马局点根烟,道:“我们说说你吧,实话说,我看见你被捕,第一个念头就是苦肉计。”
苏诚道:“事实上不是。”
马局点头:“在确认不是苦肉计之后,你被捕给我的感觉很糟糕。你我是敌对关系,但是不愿意看见你被捕的也是我。”
苏诚反问:“我被捕代表什么?”
“代表着失控,有能力影响局势,知道足够多的人被控制和束缚。这并不是一件好事。”马局道:“能说说什么情况吗?”
苏诚回答:“有些人认为我现在不仅缺乏利用价值,而且也不太听话,所以先把我扔到监狱中清醒下,认清自己是个什么角色,认识自己是什么地位。”
马局道:“那应该杀了你。”
苏诚道:“未必没有想过,只不过他们有些事拿不准。我现在也拿不准。目前处于一个很微妙的平衡,我不会配合警察,他们不会对我下死手。我们对自己都存在顾虑,对对方也存在一些疑虑。”
马局思考好一会:“这些话我不太理解。”
“不用理解,这是我的事。”苏诚道:“我进来的原因是警察认为我杀了刘默。”
“你?”马局看苏诚,摇头:“不会,你这种人就如同商人联盟的人,就算想干坏事,也不会脏手。你被捕显然是因为警方有足够的证据抓捕你。所以我推测你是被坑了。这么一想,我感觉更加不好,我知道我的人没做这件事,那只能是某些人做这些事了。”
“差不多。”
马局道:“我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我们现在有共同的敌人?”
苏诚摇头:“我没有敌人,你们不是我的敌人,我的老板也不是我的敌人。我只是一个小人物,小人物不能有你们这样庞大的敌人。”
“你承认不承认有针对姓的攻击我们呢?”马局问。
苏诚笑:“也许吧。”
马局再问:“你是如何定位欧阳的?”
“他太高调了,言论,行动都表明他的三观。加上他的地位,这种人不可能不被吸纳。我只是认为他很重要,没想到却是七寸。”
马局不同意:“算不上七寸,地球离开谁都会转,一个成熟的系统,必然会有完善的应对方式。这次我们系统出问题,不是因为我们运作有问题,而是因为内部出了问题。如同电脑一样,你将图标删除,程序还在电脑里,随时可以再制造出一个图标出来。内部出问题如同木马,破坏了程序,图标自然就消失了。”
苏诚赞叹:“我记得马局你退休之前对电脑知识是比较贫乏的。”
“听得多,学得多。”马局问:“你是如何定位我的呢?”
苏诚道:“定位你并不容易,最早内部出现警局内有四大嫌疑人,你、周断、许璇和局长,这点我就是随便推推,内心没当回事。这么推的理由是,我要缩减嫌疑人。我的目标是你和局长。我首先要排除两个首脑,这两人如果能排除,接下去工作就简单的多。”
苏诚道:“做梦送枕头,出现了一个必须要牺牲你们一个人的局面,当然,这局面是我造成的。如果马局你权欲熏心,我不会认为你是吊死鬼的人。以你的资历没当上局长,只是因为刘默和七组出事。如果局长退休,你自然是第一接班人。那天我们三人会谈,马局只要你说一句,你不担心背锅,但是为了孩子的安全,你的份量可能不够。份量最足的自然是局长。一句话就可以逼死局长。”
“这件事分析很有趣,也是我很满意的一次推测。这种推测前提是,大家都是聪明人。马局你应该知道局长背锅后你所得到的利益和丢失的利益。丢失什么利益呢?虽然局长比副局长大,但是副局长掌管了刑侦工作,对你来说,局长的位置不如副局长。局长要面对的琐事太多。这里应该批评下局长,察言观色我认为局长早一步知道我要说的话,但是局长选择沉默。我相信如果你不愿意背锅,他是愿意的,但是他更希望你来背锅。”
“警局内部四大嫌疑人确立,对马局你来说非常恼火的一件事。第一次被人怀疑。你决定抽身而出,坏处多,好处也很多。坏处是缺失了你这位眼线,但是我们都知道一组的副队长茅轼是你们的人,他可以补充这个坏处。A市司法系统已经非常完善,你也很难再将自己人提拔到关键岗位,副局长的作用已经非常小,甚至有将你推到台面上的可能。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你不是内奸,你是奸细,你本身有很多团伙的工作要做,抽身出来也是很明智的选择。最后一个理由,也就是我认定你是奸细而不是内奸的理由,你有宗旨。于是我锁定了你,认为你就是吊死鬼骨干成员之一,而不是被吊死鬼收买的警察。”
苏诚道:“如果这么直接怀疑你,那我就太主观了。我翻阅了你已经办的一些案件,发现有不少案件你接到了匿名举报。少量匿名举报我理解,罪犯内部会内讧。但是每每关键时刻,比如你竞争副局长时刻就破获一桩大案。这个案件就是我重点要了解的案件。我发现很奇怪的是,作为侦办此案的马局你在破案之后,审讯之中,没有试图去寻找匿名举报人。也没有匿名举报人的官方存档资料。这非常不科学,你因为一位匿名举报者灭掉一个团伙,匿名举报人必然是团伙成员,甚至可能是重要成员。但是团伙中没人承认自己是举报人,同时你们审问时候完全无视了存在关键举报人这一信息。简单来说,就是你知道根本就没有匿名举报人,你的潜意识已经按照这个思路去破案。再看正常案件,但凡有匿名举报者,警方多会对这方面进行了解,要么是某罪犯承认自己是举报人换取宽大,要么是警方落档移交检察官时候,有一份正式报告说明匿名举报人在本案的作用。方便检控在法庭上有心理准备。但是你破的这个大案,没有任何关于匿名举报人的信息。”
马局道:“所以内务局资料被暴窃,因为为了保护重要匿名举报人,或者是卧底,档案有可能只有在内务局内有留档。你们一比对,未发现举报人,于是就开始怀疑我了。”
苏诚道:“说实话这点我不清楚,我只是向老板汇报了我的工作进展和自己的调查想法。内务局暴窃不久之后,我老板告诉我,你破获的那案件中不存在举报人。但我不会去怀疑,去考虑是谁暴窃了内务局。”
马局道:“你抓到我的小辫子了。”
“是的,但是我还是动不了你。怎么办呢?我就从个人角度对信息进行收集和整理,说服左罗将你列为嫌疑人。不过有一点必须承认,要说服左罗怀疑你,我真的把口水都说干了,为了齐心,我逼不得已只能编造出刘默可能是你杀害的说法。但是巧合的是,刘默确实在对高检死亡案件进行调查,这让左罗接受了我的想法。当然由于你确实是坏人,在接下去的暗查中,我们慢慢的收集到对你不利的信息,完全坚定了左罗对你是坏人看法,让我们两人同心协力获得了成功。”
马局笑了,笑了好一会:“严格来说,你利用了左罗。”
“是的。”
“你一直都没有和左罗,警方,甚至你的女朋友许璇说实话。”
“不,我只是选择姓的隐瞒了一些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