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风仿佛嫌自己的说话不够重一样,继续加大发言力度:“再往更近的地方说,即使我本人,不也正在被省纪委专案组在调查吗?当然在专案组下结论之前,我不能说自己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干部。但是就我本身来讲,我认为这个调查是非常有必要的,因为这正说明我党目前反[***]制度的行之有效——无论是谁,是哪一级干部,只要做了对不起党和人民的事情,必然会收到党纪国法的惩处,当然这也包括我本人。今天在这个会议上,我可以撂下一句话,关于粤海县电影院改造工程,只要省纪委调查组查出我有一点经济问题,不管问题的大小,我立即辞职!”
这句硬邦邦的话砸在桌面上,会场上的寂静终于被打破了。这些副市长们互相交流了一下眼神,他们既惊讶于赵长风的胆识和气魄,又对赵长风这种动不动就把辞职挂在嘴边的做法不以为然,身为党的中高级领导干部,这种做法显得太幼稚太草率了,即使是在粤海县电影院改造工程中有问题,那问题也有大小之分啊,究竟该怎么处理,该承担什么责任,应该由组织上说了算,作为个人在组织结论没有做出之前,就擅自发表意见,这成何体统?
王刻舟也很是吃了一惊,终于把眼睛从天花板上移下来,那眼睛睃了赵长风一下,心中琢磨,赵长风说话这么硬气,难道说他行动足够快,把漏洞都弥补上了?不可能吧?事情只要做下了,再去弥补,终究会留下破绽。也许有人做了组织上没有发现,那是因为组织上不想发现,否则,以组织上强大的能力,什么真相查不明白?年轻人,你还是太年轻啊,就凭你今天这句话,将来省里讨论的问题是,即使是杜红军书记恐怕也保不了你。
会议结束后,赵长风也不理会其他人的目光,端着茶杯径直地回到办公室。坐到皮转椅上,他盘算着是不是要给方忠海再打个电话催问一下,看看他那边的进展究竟怎么样了,算起来也差不多有五六天的时间了。
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谈鬼。赵长风念头刚转到方忠海身上,方忠海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姑父,事情我调查清楚了。是政斧办小车班司机老王搞的鬼。”
“老王?”赵长风有点糊涂,“哪个老王?”
“就是您刚到粤海县时,我还没有调过来,政斧办给你安排的临时司机。”方忠海说道。
“哦,我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个。”虽然想起了这个人,但是赵长风脑海里依旧很是糊涂,那个王师傅不过是政斧办小车班的司机,他怎么能够在粤海县电影院改造工程中搞鬼,又怎么能牵扯到自己身上呢?想到这里,赵长风就问道:“这个老王怎么搞得的鬼?和我又怎么扯上了关系?”
“事情是这样的,这个老王平时工作还算踏实,但是他有一个毛病,就是喜欢赌球,而且越赌越大,因为输多赢少,家当几乎被他败光,可是他却依旧执迷不悟,竟然发展的接高利贷赌球,结果越欠越多,最后欠了有五十多万高利贷,当时债主派人上去收债,告诉他如果再不还钱,就去卸掉他儿子的一条大腿。老王被吓坏了,就想办法凑钱还高利贷,最后把主意打到粤海县电影院项目改造工程上面去了。”
“这个项目上马的时候是莫曰根主任负责的,很多人都去找莫曰根主任做工作,莫曰根就说这是赵县长亲自定下来的工程,我可不敢打这个马虎眼儿,你们找我也没有用。”方忠海继续说道:“当时那些建筑承包商在莫曰根主任这里碰了钉子,就想通过你去做工作。他们又打听了,知道你为人正派,从来没有收过别人的钱,所以也不敢送钱给你,就在这个时候,老王出现了。因为他给你开过两天车,就到处声称是你的司机,说他可以帮忙,让你把电影院改造的项目安排给别人。”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