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有想到三个月过去了,劳动大酒店的经理却拿着一叠单据找到卫建国,说卫局长,能不能把餐饮费给结一下?酒店里的规矩是每半年结一次账,现在是七月初,要结上半年的账。一边说着还一边道歉,什么今天我过来实在是不好意思啦,确实是因为酒店里的流动资金太紧张,如果有一点办法,我也不会来向您开这个口啦什么的。
卫建国听得直冒火,想拍桌子,有觉得自己犯不上跟这种身份的人生气,他就淡淡地说道:“你去局办公室去找一下戴主任,他会给你处理的。”
看到大酒店的经理转身出去,卫建国心中恨得咬牙切齿,暗道这次劳动大酒店承包期到了,说什么也不能再让这人承包下去了。奶奶的,要帐都要到劳动局第一副局长的头上来了。
可是卫建国这边还没有生完气,戴天德和大酒店的经理又进来了。戴天德手里拿着那叠单据抱歉地说道:“卫局长,这都怪我啊,没有为您服务好。这些单据是您自己签的,按照咱们局里的财务制度规定,副职除了正职同意外,不安排招待客人。您现在签的这些单,丁局长都不知道情况,所以就不给签字报销。”
“戴天德,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个情况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卫建国重重地拍了桌子,“如果我知道有这个规定,那来了客人我会不给丁局长打招呼?现在丁局长认为我是在擅作主张,这不是有意制造我和丁局长之间的矛盾吗?”
戴天德腰往下哈着,一脸歉意地说道:“哎呀呀,卫局长,您批评的对,都怪我疏忽了,我还以为你知道这个规定,您的客人来的时候都给丁局长说过了呢!”
卫建国差点没有被戴天德这句话噎死,大口喝了一口茶,顺了一下气,用手指敲着桌子问道:“那其他副局长呢?他们每次来客人都向丁局长汇报过了?”
“只有极个别情况会向丁局长汇报。”戴天德态度依旧是恭恭敬敬。
“那他们其他单据呢?都怎么解决了?”卫建国盯着戴天德。
“卫局长,他们大多数单据都是拿到下面的分管单位和部门去消化了,真正让局长签字的并不多。”戴天德叹了一口气,说道:“卫局长,我对不起您啊。咱们办公室就是一个打杂的,也没有什么小金库,没有办法替您消化这些单据啊!”
说着戴天德恭恭敬敬地把手中这叠单据放在卫建国的办公桌上,转身离去了。
卫建国到现在才算是彻底明白,他这是被人阴了。他相信,单凭戴天德一个人,还真不敢阴他,在戴天德身后,一定站着某个强大的人,至于这个人是谁,还用说吗?也许当初让他分管机关事务的时候,已经有人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如果他手下能有一两个实权部门,还会发愁这些餐饮费吗?
劳动大酒店的经理见戴天德出去了,这才又出声道:“卫局长,那您看,这些账单……”
卫建国横了劳动大酒店的经理一眼,问道:“一共多少钱?”
劳动大酒店经理的脸上露出职业的笑容,飞快地报道:“您是劳动局的领导,可以享受菜金七折,酒水九折的优惠,打过折之后,一共是一万三千六百二十八。我再把零头去掉,您拿一万三千六就行了。”
卫建国吃了一惊,才三个月,怎么就吃了一万多块钱。他低头翻了翻饭单,发现上面菜金倒是没有多少,但是酒水太贵,不是每回五粮液就是茅台,一上就是三四瓶,算下来还真的是一万三千多呢。
“好,账单就留我这里吧。明天我让司机把钱给你送过去。”卫建国身上还真没有装这么多钱,办公室里也没有什么人来塞过信封,所以只好让劳动大酒店的经理先回去。
在自掏腰包买了一万三千六的饭单之后,卫建国就有点担心县里的老部下到海州来看他了。公款消费和个人自掏腰包是两个概念,如果单凭卫建国的工资,怎么能招架的住?
对于这种局面,卫建国也感到很困惑。他以前担任粤海县县委书记的时候也和丁一尘打过交道,印象中丁一尘不是这么刻薄的人,而且劳动局的副职们提起丁一尘来,口碑都很不错,正因为这样,所以当初赵长风给他运作到海州市劳动局来的时候,卫建国才欣然前往。卫建国这时候就想,难道说丁一尘以前的行为都是伪装出来的,到了现在丁一尘才露出本来面目。可是卫建国一观察又觉得不对,丁一尘对他虽然刻薄,但是对其他副职却是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根本没有找过其他副职的麻烦。难道说是他卫建国在什么地方得罪了丁一尘不成?
卫建国仔细回想着自己所做的一切,没有发觉在什么时候得罪过丁一尘,可是为什么丁一尘会这么对待他呢?
后来,还是一个在海州市党校当教授的老乡为卫建国指点了迷津,他告诉卫建国,如果在其他方面都没有问题的话,那么问题只能出在一个地方,那就是卫建国这个副局长后面跟着的括号里。
海州市劳动局副局长(正处级)。
卫建国现在所受到的遭遇,毛病就出在他引以为傲的正处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