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刘晓燕张罗着给赵长风倒茶,赵强起身到了楼下,一会儿又下来了,手里拿着一只精美的盒子。
“长风啊,叔叔也没有啥送给你的。这是叔叔前一段发的一块梅花表,家里也没有人戴,一直放在抽屉里没有动。今天你来了,正好拿过去戴吧。”赵强笑呵呵地说道。
赵强不想欠人情,尤其是不想欠和他有工作关系的人的人情。赵长风若仅仅是他女儿的家庭教师,和他工作没有任何干系,赵强还无所谓,偏偏赵长风就是他分管的省直机关事务管理局的干部,赵强就有点不自在了。
不管怎么说,灵儿是在赵长风的辅导下取得奥数比赛第一名的,当初长锁叔叔也是多亏了赵长风的帮助,才顺利的寻到自己的,这些人情赵强必须要还。可是该怎么还呢?赵强也费了一番心思。他并不愿意因为私人这一点事情就在工作中对赵长风进行照顾,虽然说赵长风对女儿的帮助确实很大。赵强更愿意采用别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比如给赵长风一点物质回馈什么的,也算是把这个人情债给勾销了。至于将来在工作中,赵长风如果表现的确实优异,可以适当倾斜一下,但是要让赵强主动为赵长风说话,怕是不可能的。
那么送给赵长风什么礼物好呢?赵强考虑了一下,什么样的东西送出去得体而又不失身份。他看到赵长风没有戴手表,就想起前两天省机关里管理局给省领导发福利,送来的一块纪念版的梅花表。赵强知道,梅花表价格都在两三千块以上,这款是特别纪念版的,价格应该再贵一些,应该有五六千块。赵长风辅导女儿两个多月功课,自己赠送给他一块五六千块钱的手表,应该能扯平了。
想到这里,赵强才上楼把抽屉里的这块梅花表取了出来,下来要送给赵长风。这其实也是一种表态,表明赵强欠赵长风的人情通过这块手表已经还清了,以后再无别的干系。
赵长风虽然身家早就超过几千万了,但是由于出身贫寒,并没有养成用奢侈品的习惯,他平时都是用手机和传呼机看时间,根本没有想到戴手表。这时见赵强拿一块手表出来,他连忙推辞道:“赵叔叔,不用,我不习惯戴手表的。我有传呼机,一样看时间的。”
赵强笑了起来,说道:“长风,你没有听说过吗?在一般场合,‘女人看头,男人看腰’。在重要场合,‘男人看表,女人看包’?”
赵长风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说道:“赵叔叔,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两句话,这中间是什么意思,赵叔叔能给我讲一讲吗?”
赵强莞尔一笑,没有想到他要给赵长风做社交礼仪家教,不知道这样教赵长风一番,算不算还赵长风辅导灵儿的人情。
“长风,这两句话的意思是说,在一般社交场合,女士要看头上的发型,看脸部的化妆,所以有‘女士看头’之说;‘男士看腰’可不是看男人的腰粗不粗,腰带威风不威风,衬衣的下摆是否放在腰带里等等,主要是说男人的腰带上不能挂任何东西。你什么时候看见过联合国官员腰上挂一串钥匙?省市领导出来腰上挂个传呼机?”
赵强刚说到这里,赵长风的脸一下子红了,他摸了摸腰间左边挂的一串门钥匙,摸了摸右边别的传呼机,恨不能立刻取下来塞进口袋里。
赵强呵呵地笑了起来,解围道:“长风,你也别窘迫,这次过后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谢谢赵叔叔。”赵长风红着脸问道:“那重要场合‘男士看表,女士看包’又怎么说呢?”
赵强说道:“在重要场合,男人的手表是最重要的行头,他的身份、身价、时尚品味都跟手表有关;而女士则主要看她用的是什么包,看包的品牌色彩,看包里放什么东西等等。”
说到这里,赵强指着赵长风光秃秃的手腕说道:“长风,怎么说你也是在省政斧机关工作的人了,总是拿传呼机看时间不太合适吧?所以叔叔才送你这块手表。这块梅花表虽然不算昂贵,但是也算是瑞士名表了,戴着机关干部手上正好合适。”
赵长风听到这里更觉得尴尬,不知道该不该接赵强这块手表。
刘晓燕从旁边过来,对赵强嗔怪道:“老赵,那有这样当着面说人家的?”
“怎么了?长风又不是外人!”赵强振振有词地说道:“换了别人,请我说我还不说呢!”
赵长风心中就涌起一阵暖流,刚才的尴尬不翼而飞了。赵省长能当着面教育他,说明确实把他当成了自己人。不光如此,从赵强省长邀请他到家里吃饭就显示出了不一样的亲密关系。一般人能随便进入省长家吃饭吗?即使赵强要摆谢师宴酬谢他辅导灵儿的情分,也完全可以在外面酒店摆上一桌嘛!何苦这样麻烦要省长夫人亲自下厨弄得一身油烟?
刘晓燕瞪了赵强一眼,对赵长风说道:“长风,既然你叔叔要给你,你就收下吧。这么大的男孩子了,也该有块像样的手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