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恪有时公司的事情结束较早,一般也不会直接回家,都先转到邮电局的职工宿舍新锦园去看一眼,最近他妈人十有七八人会在那里,即使新房子里没有人,也可以到隔壁晚晴住的洋楼里歇一歇脚。晚晴元旦过后就搬进新锦园的小洋楼,梁格珍也打算在春节之前搬进来,倒是张知非不着急,他现在住的也够宽敞,原来的住处离女儿张玫的学校也近一些。
2月7日晚上,天空飘着小雪,张恪想着许思这几天就要回海州,这几天一直坚持自己开车,免得许思回来后再把傅俊他们撵开有掩耳盗铃的嫌疑。
随着卡带的转动,齐秦那略带伤感的歌声轻轻的传出来,有着独行荒凉草原中的凄美,感觉怅然,却又沉静塌实,实在适合一人在雪夜里独自己的听。
张恪从九三年开始听齐秦的歌,那些清净、寂寞、独孤的声音,伴随了他度过了十五个春秋,张恪之所以要帮江黛儿圆梦,也是从她的声音里听出清净、寂寞、独孤的感觉出来,都无法想象禁锢在她那绝世容颜与完美躯体下,竟是怎么一颗清净、孤寂的灵魂!
九五年的齐秦与王祖贤还是世间恋情的楷模。九七年的冬季,对于张恪来说,是一个失意的冬季,那时唐婧出国才半年,而陈宁还没有出现,处了几个女孩子,都没有感觉,反而把自己的心思处乱了。张恪让杜飞拉去赴齐秦的演唱会,张恪坐在前面,旁边的人拼了老命挥舞着点燃的打火机,当齐秦第三次唱起《大约在冬季》时。全场一起叫喊:“王祖贤……”张恪看着齐秦眼睛里分明含着泪水。张恪此时还记得零四年,也就是八年之后在电视里看到对齐秦的专访,他那时已经能安静豁然的说起他跟王祖贤的分手,张恪看到那则访谈,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震动,顿觉岁月如逝、斯人老去的感觉。
把着方向盘,穿过邮政局职工宿舍区,从内岗门拐进真正意义上的新锦园,看着新房子里亮着灯,张恪禁不住想将车悄然停在屋前,安静的坐在车里听会儿歌。
重新回到九四年,有着少年的身体,却没有少年的心,常常会怀念未曾发生过的往事,这些往事大概也不会再发生了吧,毕竟是自己另一段人生,虽然充满挫折,却并非没有怀恋的地方。
过了好久,张恪才注意看到晚晴住的楼前停着一辆簇新的轿车,银灰色的车身,有着运动轿车的风格,侧面线条非常的凌厉,张恪瞬时就认得这款等到十年后才国产化的volvos40,即使十年后国产化的s40,也是c级轿车的顶峰之作,大概与宝马三系、奥迪a4,处于同一水准。
张恪这段时间对轿车也很关注,都不晓得volvo已经推出s40;这样的一款轿车停在晚晴住的楼前,张恪首先想到可能是谢剑南那家伙又过来受谑了,不过透过自家的窗户,晚晴跟妈妈在一起聊天,她们没有注意到张恪的车已经停在屋外,张恪心想晚晴一定是给妈妈拉过来讨论房间怎么布置合适。
这几天气温陡然降低,幼儿园提前放假,芷彤已经回省城到徐学平、周叔惠身边。
晚晴住的楼里,除了保姆,不像有客人的样子,张恪有些奇怪,将音响关掉,推门下了车,室外的气温真的很低,陡然走出车,张恪头都差点缩脖子里。
张恪走上台阶,按了门铃,虽然新房子按装了智能应答系统,不过以张恪的见识,知道就算在九五年,智能应答系统也可以做得更好,不过想想小叔的宏远实业一年多前,还是县里建筑队,能有这样的意识已经不错了。
梁格珍探头出来一看,见是张恪,一边走过来开门,一边说道:“你不是有钥匙?”
“还没有正式住进来,谁把钥匙带身上?”其他家俱还没有齐全,空调倒是先装上了,室内温度蛮高,晚晴都把外套脱了,只穿着宝蓝色的缀有不诱钢纹饰栓扣的羊绒衫,张恪对她笑了笑,问她,“你房子外面停的那辆volvo,是谁的?”
“给你的。”晚晴笑着指着张恪。
“给我的?”张恪指了指自己的鼻头,有些疑惑的问。
“今天,你不是可能拥有一辆自己的车子吗?”晚晴眯着眼睛笑着,丰腴明亮的脸庞犹如明月一样洁白。
张恪回头问她妈妈:“今天几号,是2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