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陌整个人就僵着不动了:“你、你说什么?”
“我爸反对。”谢锦程淡然喝了一口茶,“我特意过来找你,就是说这个。”
“怎么回事?”时陌瞪大了眼,明明之前还邀请他到家里吃饭了,难道因为昨晚他没赴约,谢文就反悔了?
看到时陌脸上的愧疚,谢锦程嘴角一弯,故意道:“你昨晚没赴约,父亲不高兴。”
“又不是我想的,”时陌刚想解释,看到谢锦程唇边的笑意,恍然大悟,“你骗我!”
“是你傻。”谢锦程从公文包拿出一沓资料,放到桌上,“父亲因为住院,错过了东信公司的案子,很遗憾。他希望能在庭上再与你比一次,如你胜诉,他就同意我们在一起。他虽没明说,但我知道他很赞赏你的能力,不然不会提出这个要求。”
时陌的表情随着谢锦程的话不断变化,听到“赞赏”,嘴角得意地上浮,听到“在一起”,又耷拉了下来:“等一下,先不说为什么要用自己的未来来赌博,就是说我们,我们没在一起,他不同意也没影响啊。”
“没在一起?”谢锦程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嘴角更弯了,“你脊椎尾有一颗红痣,你右边臀部有一块小胎记,像花的模样……”
“猪嘴!”时陌跑过去捂住谢锦程的唇,气冲冲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跟我一起接案,我们合作打赢我爸。”
时陌忍不住吐槽:“你凑什么热闹?你爸要见识的是我的本事,你不要阻挡我散发个人魅力。”
“我也想让爸见识我的本事。”
时陌一愣,是啊,谢锦程比任何人都希望获得谢文的认同与赞赏,他努了努嘴:“可是,我们一起,他怎么看得出谁的本事,发表的观点很可能是我们事先商量好的啊。”
谢锦程双手环胸,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这场官司不仅是我们和我爸的博弈,更是你我的竞争。法庭上,两个代理律师的观点不宜重复,谁能说出与众不同的观点,谁的思路更清晰,表达更准确,谁便更胜一筹。我爸经验老道,他会看得出来谁更有本事。”
时陌还是很不乐意,嘟嘟囔囔:“我为什么一定要接受挑战?还是跟你一起。”
谢锦程轻笑着倒了杯茶,递给时陌:“如果你赢了律协主席,你猜会有怎样的结果?”
“当然是被人说,我跟你串通一气,狼狈为奸,要整你爸,把你爸弄下律协主席的宝座,谋.朝.篡.位!”时陌说得非常认真。
谢锦程盯着茶杯上的花纹,一朵粉色莲花静静绽放,他怎么觉得这莲花特别像时陌欠揍的臀部,不知道用力一打时陌的臀部,它会不会变得像这朵莲花一样,红得特别好看,绽得也特别大。
“时陌,你在挑战我底线。”
“干嘛,开个玩笑不行吗?”时陌哼哼唧唧,“再说,就算真接受挑战,同个案件的原被告未必同时请我们三个啊,人家要是知道我们三人之间的关系,傻子才会委托我们呢。”
“这便看我们的本事了。”谢锦程把材料放到时陌面前,“这是二审案件,法院已经立案受理,被上诉人已委托我爸,怎么让被上诉人接受我们,就是考验了。”
时陌看完材料,整个人都不好了:“你在逗我?!被上诉人是市政府,政府什么概念,一个市的老大!上诉人是个人,他一审时有委托律师,二审也委托了原律师,一个当事人只能委托两位律师,我们两个怎么可能同时接受当事人的委托……诶?上诉人的委托律师竟然是蒋敬,哇靠,这案子我接了!”
人一冲动,就容易做傻事。时陌可算是明白了。
兴致勃勃地答应接案后,时陌就愁白了头。一是谢锦程放话说绝不会帮他,能否说服当事人委托自己代理,就看自己的本事;二是对方是政府,这其中牵扯许许多多的复杂人际关系,处理不好,很可能会得罪很多人,影响自己的人脉;三是最头疼的,他上哪去找对方,主动求委托?如果蒋敬不被取消委托的话,他和谢锦程就只有一个人能接受委托,谢锦程有人际关系,他呢,什么都没有,难不成让他去求蒋敬让出案件么,那不可能。
就在他抓耳挠腮怎么解决时,电话响起了,来电人竟然是谢文。自从互留联系方式后,两人基本没联系过,这时候找他做什么?
谢文开门见山地道:“你今早有空么?”
时陌看了眼行程表:“噢,有啊。”
“立刻到锦天律所,我在五楼尽头的会客室等你。”
不容拒绝的口吻,充满了领导的气势,让时陌根本找不到婉拒的理由。通话结束后,时陌带着满肚子好奇,出门赶往锦天律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