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夜更加生气了:“对不起,对不起管用吗?病都病了,你说个对不起就能好吗?还有啊,你有好好照顾她吗?她都生病了,你还有工夫打电话啊你?”
萧秩被骂得狗血淋头,只好赶紧请教:“我找了药给她吃,可是她根本不吃。她一个劲儿说我不吃药。”
宁夜那边气得都要拍桌子:“她有心理阴影,当然不能吃药了,你就不能喂她吃啊,哄着吃逼着吃灌着吃,随便你怎么弄,反正你要让她,吃药!吃药!吃药!听到了吗?”
三声吃药,一声比一声响,震耳欲聋。
萧秩:“好!”
说完这个,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扔到一旁的萧秩,盯着床上依旧紧闭双眼一个劲儿嚷着不吃药的韩越,拿着药丸,端着温水,一步步走过去。
灌,也要灌下去——这是宁夜说的。
被硬生生灌了药的韩越,噩梦连连,一合上眼睛都是鲜红的血,映天的火光。她陷入了梦靥惊恐之中,睁开眼睛时,发红的眼睛都是惊恐,甚至整个人浑身发冷,牙齿打颤。
萧秩看她这样,只好哄,可是他这个人,还真没哄过人的。他努力回忆了下昔年自己嫂子哄着小侄子的样子,可是想来想去,只知道僵硬地用手拍抚着她的后背,而这根本无济于事。
没办法,后来他只好尝试着再给宁夜打电话。
他其实从来没用过这个社会的手机,不过好在他眼力好记性好,看韩越用过,尝试着点住那个显示宁夜头像的地方,粗糙的手指头对着那个光滑的屏幕点了好几次,总算拨打出去了。
“我姐怎么样了?”
“她做恶梦,看上去很痛苦。”
“你抱着她哄哄不就行了!”
“我,抱着她?”
“呸,不是你难道是我吗?我在八百里外呢,你懂不懂?赶紧的,给我好好哄哄她!要声音亲切,要动作温柔,她要是总做恶梦,你就给她吃个安眠药,让她睡觉!等她睡着了,记得陪着她,不要离开!听到了吗?好,那你现在挂上电话,赶紧的!我姐生病的事儿,我回头找你算账!”
听完了宁夜的一番指示后,萧秩坐在床边,僵硬而笨拙地抱住了韩越,伸出有力的大手,尽量控制着放轻了力道,开始轻轻拍哄。
宁夜说,要动作温柔,还要声音亲切……
这个时候其实韩越已经睡着了,可是梦中的她依然睡不安稳,时不时皱着眉头,摇晃着脑袋,嘴里发出痛苦的呓语。
萧秩将耳朵凑近了,去辨别她的梦话。
可是她的声音嘶哑含糊,根本听不清楚。
萧秩没办法,只好低声在她耳边说:“韩越,你别怕,只是在做梦而已,等你病好了就好了。”
这句话仿佛引起了韩越的不安,她一个劲儿地皱着眉头,嘶哑地道:“血……血……”
萧秩大概是知道韩越父母早逝,而且父母死去的时候,她恰好就在身边的,此时听到这个,便安慰说:“韩越,这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但韩越正处于梦靥之中,哪里听得进去这个,发着高烧的人,她竟然伸出手来,拼命拨打着什么,含糊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萧秩忙压制住她的手,低声说:“韩越,睡觉!”
韩越依然不听,四肢并用,看上去就要翻身起来。
萧秩想起宁夜所说的安眠药,知道大概就是让韩越好生睡眠的药物,不过他并没有。
他紧紧握着韩越的手,看着这个脆弱而痛苦的她,终于抬起手指来,迅疾而快速地在她身上点点点……
啪啪啪几下后,韩越就好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就这么软绵绵地倒在了床上。
“我点了你的穴道,你好好睡。”
说着这个,他又取了热水,洗了洗白毛巾,帮韩越擦拭额头和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