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总算来看贤儿了,贤儿以为父皇生气,再也不会放贤儿出去了。”太子乍一看见皇帝激动,以至于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沈洵觉得,太子这样一个高深莫测的主,又是而立的年级,为了能讨他父皇欢心竟可以做如此小儿之态,可见其城府之深了。
“是奴婢对不起皇上!请您一定不要怪太子殿下!”
嘭——!
正在沈洵感慨的时候,旁边立着侍候的宫女毫无征兆的跪地求饶,然后再谁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一头撞死在了桌腿的楞上,用的力气之大,连带桌子都撞翻了,墨水跟砚台从桌上掉下来打在太子背上,合着那宫女的血和脑浆,在太子身上上留下了一大团污迹,头发上、脸上、手背上也沾的都是。
变故来的太突然,众人惊愕不已。
“护驾!!护驾!”
李德兰率先挡在皇帝面前,雷作也抱着玉童子不着痕迹的后退好几步,唯有太子还跪在那里,看着那个撞死的宫女,一脸的莫名。
他房里剩下的一个宫女一个太监也是吓傻了,赶快的跪下大喊皇上饶命。
“怎么回事?!”皇帝指着地上那个宫女的尸首。
“儿臣当真不知情。”太子的表情不像是装的,“此事必定是有人陷害儿臣,望父皇明察!!”
对不起皇上,不要怪太子。
傻子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沈洵想,幸好自己提前通了信给他,不然这事又要赖在自己身上。
他是多好一块挡箭牌啊,什么诡计最后都要由他给挑起来。
就比如今天这事,他提前提醒过了太子,太子特意找个书房等皇帝都尚且能被人来上这么一手,倘若是没说,冷不防被捉了个准,那么大臣们肯定又要说:玉童子假借卜卦的名义挑拨皇上和太子之间的感情。
皇上又是他带来的,太子就算再信他的人品恐怕忍耐也到极限了。
“去看看她是谁。”皇帝根本不理太子那一套说辞,“把太子给朕绑起来!”
“父皇,父皇!!父皇明察啊!”
堂堂一国之储,被侍卫像捆粽子一样捆着押在一边,这情景恐怕是古往今来头一个吧。
对自己亲生的儿子尚且如此,对自己的大臣又何尝能够更好些呢?再往远处想想,他又怎么会对百姓好?
现在他明白,自己给他下毒,诱使他一心修仙,搅乱他朝廷,缠着他不问国事,并非只是为了报他沈家的一家之仇,而是为了天下百姓着想。
倘若不是如此,凭他李家先祖积攒起的国本和三省六部制,就算他再昏庸无道都能在皇位上享受一生,苦的只是百姓。现在他欲做妲己,这李氏一朝能做便做,不能则不如让给别的圣明之君!
“皇上,这是您之前在和哲城……”李德兰没敢把话说完,悄悄的拿眼瞧着皇帝的脸色。
“和哲城什么?”皇帝又瞧了一眼地上那个宫女,发觉自己实在没什么印象。
“是有一次替太子来给您送补品的那个,您当时说她身上的味道很像八子娘娘,而后宠幸的。”李德兰很不情愿的把这种龌龊事给说了出来。
“是不是朕还给她取名叫媚娘?”皇帝终于想起来了,“既然做了朕的女人,为何又送回东宫来了?掖庭没记录么?”
“这……”
沈洵知道为什么,因为那时候狗皇帝什么玩意都能宠幸,宠幸一个宫女不稀奇。
要是都记录,恐怕后宫人数要超过三千了,其中还不乏各种舞姬、伶人、官女支,就连他不都是……罢了。
老子动了儿子的女人,这种家门不幸之事发生在狗皇帝身上不稀奇。
“父皇,儿臣当真不知道,她回来后也并没有说过侍寝,若是的话,儿臣绝不留在身边!”太子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又辩解起来。
沈洵信太子什么都不知道,据他推测,这个宫女应该是朱家早就安插在太子身边的眼线,而且还设计侍了寝——什么送补品味道像怡八子,这种巧合也就骗骗狗皇帝——专等着将来好陷害太子的。
所以并不是送个“皇上的女人”给太子,而是把太子的女人送给了皇帝,然后再以此发难。不然沈洵还以为真的能找到一个有头有脸的后妃来给自己母家蒙这种羞呢!
估计今天本来想诱着太子上床,给皇帝看个现成的吧。没想到太子没给机会,机会又是稍纵即逝,以至于撞死了自己,来个死无对证。看来这女子也是有胆识之人。
其实真说起来,这事不对的是皇帝,毕竟先招了人家奴婢侍寝的是他,但是他又不可能觉着自己错,他以为天下的女人都是他的,所以若是给他知道他碰过的女人又被别的男人给碰了,他怎么能不生气。
况且父子共用一人,这是有违人伦大常的。
沈洵忽然很想知道,如果让皇帝看到他与太子私通呢?
会不会更有意思?
“真君说的果然不错,有你这种逆子,朕真是要少活十年!太子秽乱宫闱,囚禁真君,传朕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