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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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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缺少足够的锻炼,也无拿得出手的资历,要是一下就让马忠独领一军,哪怕对他百依百顺的吕布肯定不会反对,也会扰乱军中秩序,叫不知情者心生嫉妒,并不服气,那随时乱套,反倒不美。

燕清明白不能揠苗助长,便忍下心急,干脆将马忠派去邺城,命他设法将沮授或是田丰抓来。

然而哪怕是深知马忠能耐超群的他,也没想到对方如此高效,这才去了两个多月,就顺顺利利地从那滩浊水里,逮来了沮授这条晕乎乎而不自知的大鱼。

燕清愿意费这么一番功夫,将沮授逮来,非是想劝降于对方;与这恰恰相反的是,他既然采取了这种手段,一开始就不能指望对方能为自己所用了。

充其量是想着保住这因明珠暗投,而最后令人惋惜的不降受死的智士,且大幅度削弱袁绍的实力。

具体怎么安置他,就跟荀彧程昱等人的待遇差不多:好吃好喝有书看,养而不用,直到大局落定。

沮授这人颇有文人气节,也有不爱变通的迂腐。只侍奉过两个主人,一为前冀州刺史韩馥,二便是绣花枕头袁绍了。明知道袁绍志大智小,色厉胆薄,忌克少威的缺点,在他不肯听自己劝告,执意去涉险地时,预料到此行凶多吉少,也只是黯然散尽家财,然后陪其孤注一掷。

等袁绍于官渡惨败,面对好声好气劝他投降的曹操,沮授却是心灰意懒,宁可选择领死不降。对光明正大地击败他们的曹军姑且如此,现燕清所用的手段可谓卑鄙,袁绍又看着暂还有救,沮授又怎么可能愿改投吕布,另择主公?

这些大才,是注定暂时只能砸在自己手里头了——既不能,也不敢去用。

尽管难免感到惋惜,可一想到失去他们的曹操和袁绍所蒙受的损失才叫巨大,燕清的心里就平静多了。何况就目前看来,万分值得庆幸的是,吕布营中谋士称得上够用:就跟拔萝卜似的,名士为友人举荐的益处逐渐体现出来了。

原先稀缺的治理内政的人才不知不觉就网罗了一大堆,那些个空缺总算是安插完了,拿下兖州后,换掉那班人马的动作也当小心缓慢,断急不得,省得触碰各阶级人士的敏感神经,是以不算着急。

就是在多线作战后,才暴露出了一直存在的问题:能独自领兵打仗,智勇双全的将才还是太少。真打起仗后,身为两州州治的许县与寿春就各需一名堪独当一面,又足够忠诚稳重的大将看着,披荆斩棘的头阵倒可以交到新人手里,起到磨炼的效果。

帐中如今阵容异常华丽,猛一眼看去,就有诸多在后世广为人知、金灿灿的名将,譬如刚完成充当吕布替身使命不久的虎痴许褚、有周亚夫之风军纪严明的徐晃、匪气未脱得连自家主公都给乌龙射伤的甘宁、从母之令投来的神射手太史慈、出神入化的狙击手马忠,被誉为江东双璧的孙策周瑜……

哪怕因目前可被放心委以固守后方的极大重任的,只得高顺、张辽和赵云三人,多少有些烦恼,可跟无人可用相比,着实是幸福无比的了。

好在战事频频,升迁得也快,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赵云,不过一年功夫,就从公孙瓒麾下默默无闻的跑腿小将,经吕布副将的位置后备受重用,一跃成掌控三万骑兵的大将之一,可谓平步青云,不知得多少人钦羡。

在拿下之前在扬州作乱的那一干黄巾后,吕布就立即上折,请小皇帝同意他给诸将所表的官职。等燕清最近问起,才知道赵云已经超过了他在史上的长坂坡、七进七出救下刘禅后才得到的牙门将军,这一杂号将军的官衔,直接跟高顺、张辽等追随吕布已久的旧人一起,正式位列重号将军之一,是为镇南将军。

燕清虽知吕布在他的频频劝说下,变得愈发重视论功行赏,赏罚分明,也没想到赵云如此卖力,以至于立下的战功异常之多,着实称得上飞黄腾达了。

也是吕布狡猾,趁着君臣关系最密切的时刻,从刘协那捞多了好处:皇帝受张绣谗言影响越深,就越不可能答应他们的请求,更不可能像之前那般有求必应,把朝廷一堆空缺的官职大方地派给吕布的部下了。

尤其还不是光口头委任的空衔,而是切切实实将任命写在圣旨上,外加印绶符节一个不拉地赐下的正式。

倒不是不能学袁绍等人那般,因不满意御授的官职,认为太低,索性给自立个看着够威风的来充充场面(袁绍的车骑将军就是自表来的,非是皇帝所封的正统)。但他们一番出粮出力的,既然能混个名正言顺,为何能拿的不拿,白给的不要?

燕清也多少有过顾虑:这样一来,不就等同于自认作汉臣,日后也潜意识里将刘协的号令凌驾于吕布之上了?

贾诩听他此言,则付之一笑道‘莫说大家连小皇帝的面都不曾见过,就单指诸将所带的兵马,还是所得的田地俸禄,皆是主公所出,再有眼无珠,也不可能去追随一个任人摆布的稚子,为他赴汤蹈火……’

“重光在这发什么怔?”

燕清正回想着贾诩当时跟自己说了什么,冷不防地就被郭嘉的话给打断了,搭在雪玉骢鞍上的手下意识地一紧,若无其事地回头应道:“难得休沐,想骑马出去溜溜。怎么,奉孝要一起么?”

其实是他想找个没人的地儿,测试一下那张名为赤兔的卡牌到底有什么效果,不料吕布被他之前的说倒就倒、毫无预兆地一躺一个月的经历给吓着了,一时间草木皆兵,操心过度,哪怕自己没法随时随地陪着,也派了五个人高马大的亲随紧跟,就怕出了半点差池,赶都赶不走。

转眼间已是雪花飘飘的腊月,郭嘉裹得严严实实,一身虎皮大氅,却还是燕清扛着小心眼的恋人所迸发出的滔天醋意,特意分给他的一张。

郭嘉听得答案,慢吞吞地走近一步,以在燕清看来,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的目光在他面庞与脖颈一带凝固了片刻,才慢悠悠地眨了眨眼,笑道:“重光倒是好兴致,刚一得空,就急着去城中寻些美妓了。怎不唤嘉一起?”

燕清的眼皮登时紧张地一跳。

若是两人私底下说说,燕清自然分得清这非是邀约,而是寻常的玩笑话,可现在他身边还亦步亦趋地跟着五个绝对会给吕布传话的侍从时,这话题就显得万分危险了。

一旦叫吕布知晓,哪管是真是假,这小心眼的情人立即就能打翻一大缸醋,再恶狠狠地借题发挥一番,这休沐日就又得被荒废在床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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