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今日西域的善巢同西城两国联手侵略我朝,不日前,晏王已经带兵赶赴前线了。”
“当真,那真是太好了,希望晏王能尽早驱逐那些个蛮子,大胜归来!”
“嘿,你们知晓什么!这些个消息都过时了,我同你们说,晏王赶赴前线后,便将那些蛮子打得落花流水,大胜了几场,我想过不得几日,他便能带军凯旋了!”
“老兄你所言非虚?!”
“当然,骗你们作甚,便等着好消息罢!”
“哈哈哈,若真是如此,那当真是太好了,那些个蛮子该打,该打,晏王就该将他们打得狗血淋头!”
窃窃私语随着朗笑声而扬了出去,季临川的双脚再难移开半步,心上人的名字被他人带着喜色提起,其中滋味复杂难言。
若是他们知晓晏王已经丧命他人之手,若是他们知晓前线局势已变,他们如今可还会谈笑风生。
“大哥哥,大哥哥!”裤腿一紧,季临川低首一看,正见宋轻扬扯着自己的裤子,脸上挂满了担忧,“我们快走罢,我饿了,呜。”
“好好好,”季临川强从发愣中扯回神智,双手一环,将宋轻扬抱起,亲了亲,“我这便带你去吃东西,想吃什么,只管同我说。”
“好棒,”宋轻扬拊掌大乐,抱着季临川给了一个香香,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我要吃……”
一样一样,小孩子不满足地细细数着,季临川空洞地听着,不自觉地将自己的思想往别处带去,恍恍惚惚,各种杂乱的声音混入了耳中,嗡嗡地闹成一团。
“晏王定会大胜归来。”
“晏王这些年为我们做了不少好事,上天定会保佑他的。”
“不错不错,若是上天不护他,还能护谁。”
……
“晏王……”
“晏王……”
呵,季临川嘴角勾出冷笑,上天没有护着慕卿,护着的却是那群狼心狗肺的东西!
安天仁无能,除却会用强逼的手段迫使他人效命,毫无作为。王恩益靠着面相吃饭,在朝中一手遮天,但在屠刀面前,就是一个孬种。他们以为他们厉害,掌控了他人的生死,却不知,他们不过是百姓眼中的极奸巨恶。
算什么!大难面前,奔赴前线的是他们,战争前端,站着的是战士们的身躯,而那些人呢,除却坐在龙椅高位上,看着他人流血流汗而拊掌高笑,还会做些什么!
什么都不会!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让慕卿牺牲性命,去守候这一片满目疮痍的江山,不如毁之!毁之!
季临川手心一紧,面上腾起怒意,即将跨入酒楼的脚尖陡然一转,竟是快步往晏王府的方向而去:“轻扬,我累了,先回府休息,一会儿让柏津再带你出来吃。”
宋轻扬顿了顿,小短手拥住了季临川,安静地不吵不闹。坐在啊呜背上的安瞬言也抱紧了啊呜的脖子,静默不言。
回了府内,季临川将宋轻扬放下,拍拍他将其丢给了下人照管,并让乐麒立时将众人招到书房,言道他有要事吩咐。
一炷香的时刻,众人赶到书房,季临川挺直腰板,转首对上到来众人,目中带着决然,开门见山地道:“慕卿已逝,我们不可让他死得毫无价值,我们必得完成他的遗愿,驱逐外敌,打下江山,还百姓一个干净的天下!”
众人的心骤然停歇,一瞬之后,砰砰砰地剧烈跳动起来,一股胸臆自胸间喷薄而出,带着烫人的温度,将全身血液蒸腾起来。
“璟涵……”江凤来声音哽咽,化开了一抹会心的笑。
季临川终于站起来了……谁人不为他感到欣慰。
季临川咬紧牙关,同众人颔了个首,一指横向许颂铭,语气沉然,带着不容拒绝的口吻:“仲良,你派人去散布消息,言道晏王带兵前往前线驱逐外敌,大胜了几场,但天子听信小人王恩益的谗言,以为晏王叛敌卖国,遂在大战将临之际,将晏王召回京城,秘密派人将其杀害,而小人王恩益则将晏王的尸首私下送予外敌之手,被其悬于城墙上受尽侮辱,我方见之军心大溃,连连战败,使得外敌侵入我桓朝疆土,杀我国人!”
众人浑身一震,面生惊色,转瞬却又泛开了笑容,连连说声:“好,好,好!”
“此计甚妙,某即刻去办!”
“切记,”季临川目光一凛,同许颂铭交代道,“务必要将慕卿往好处夸,并将天子同小人贬得一文不值。总而言之,定要带动百姓对天子同小人的仇恨,引起其对慕卿之死的悲痛!”
“好!某一定做到!”
季临川淡然地颔首,转向了江凤来:“初云,集结三军于万起边境,需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