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倒了哭,爹爹说,这是对已发生之事而发泄情绪,谁人都可以有,是值得的。但若是为了一些还未发生的事情,便心情低落哭鼻子,那就羞羞了。”
“还未发生的事情,”季临川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眼中明光一亮,“你所谓何意?”
宋轻扬眨巴着眼睛,很认真地回道:“爹爹说已经经历过的事,要哭鼻子,都是情绪的发泄,还未经历过,便……唔,那个词叫什么,人什么天的……”
“杞人忧天?”
“对,”宋轻扬高兴地一拊掌,赏了季临川脸蛋好大一个亲亲,“爹爹说,做人最重要的是快乐,杞人忧天,还哭鼻子,那是羞羞,会被人笑话的。”
季临川骤然僵硬,这一句暖心而有深意的话,瞬间汇成了暖流穿石而过,一点一点地侵蚀掉心头堵路的顽石,顺畅了一条心路。他渐而明了,与其担心将来可能发生之事,倒不如,珍惜眼前。
“慕卿……”季临川停住脚步,脸上的笑容化开了,抱着宋轻扬便急匆匆地去了医阁,将人丢到了王大夫的怀中,落下一句照顾好他,就转身朝书房的方向而去。
恰时,在书房不远处,他同面色焦急,四处寻他的晏苍陵撞了个对面。
“慕卿!”高兴地扬起了手,季临川顿觉原本阴沉的天都亮了,将晏苍陵的身影照得明亮,以致他能在最暗的地方,看到那一个匆匆的身影。
“璟涵!”晏苍陵跨步冲到了季临川的面前,含着忧色将人抱在了怀中,浅浅地吐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你去了哪儿,我一直在寻你。”
“没什么,”季临川拍了拍他的后背,低声安慰,“方才轻扬摔倒了,我带他去医阁。”
“嗤,那小子摔倒了?”晏苍陵笑了,“他不是有小猢狲盯着么,怎地还会摔。”
“谁知晓,这俩孩子可是闹了什么别扭,小猢狲都未同他在一起……咦,小猢狲?”季临川伸手一指远方的那个黑点,“他怎地在这儿,莫非俩人真闹了别扭?”
“谁知晓,小猢……咳咳,安瞬言,你在作甚!”
安瞬言听声,拉回了左顾右看的眼,看到晏苍陵一亮眼就奔了上前,扯着他的裤子摇啊摇的:“你有没见到轻扬?”
“你寻轻扬作甚?”季临川笑问道。
“我……”安瞬言一怔,狠一跺脚,瞪着季临川道,“你管不着,总之,告诉本……我他在哪儿。”经由季临川的调|教,这安瞬言再也不敢乱称本宫了,而今在王府内,又因常同宋轻扬打混之故,久而久之,也没了逃跑回京之心。
“我并未见到他,”季临川作谎道,“不过你若是同我说你为何寻他,我便替你找。”
“我……我,”安瞬言言语僵硬,支支吾吾了好半晌,声音别扭,低如蚊鸣,“我惹他生气了,他就跑了。”
“你说了什么惹他生气?”晏苍陵抱胸,好奇地一问。
安瞬言红了红脸:“我……我说,要他长大了做我妃……不,娘子。”
“……”
“……”
晏苍陵同季临川默默地蹲了下|身,同安瞬言平视,两人同时伸手,扯起安瞬言的脸皮,竟是研究了起来。
“看不出,这小子同他祖父一般,好色。”
“没想到,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想法,想我弱冠后,方懂情|事,方有了心上人。”
“啧啧,这小子长大了可了不得。这才几岁呢。”
“不得了,改明儿给找人给他教书才成,省得整日里都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