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迪安迫不及待地迅速施展魔身,刚进入魔身,便看见魔身表面有一些银色斑点,触摸上去,较为冰凉。
杜迪安又试着活动片刻,发现体质并没有提升多少,看来自己还没有达到深渊。
他心中既遗憾,却又没有太失落,这早在他的预料当中,毕竟先前吸收的极冰虫,只是它本体的三十分之一都不到,这也就意味着,他还需要再忍受三十次像之前那样的痛苦和各种难以忍受的不适状态,想到这里,他嘴角本能地抽搐了一下。
解除魔身,杜迪安坐在地上休息,没有急着一时,先前的感觉让他记忆犹新,短时间内实在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他忽然有些佩服起其他的深渊行走者,难道说这些人都经历过这样的痛苦?这是何等强大的意志力?
心中暗暗佩服之余,他也给自己加油鼓气,等打完气后,凶神恶煞地看了一眼金属罐内的银色黏液,他忽然又觉得,世界是如此美好,何必好好欣赏下周围的风景呢?
于是他便坐在岩石上,欣赏着凝冻住的水池,以及被自己砍伐得乱七八糟的树林,过了半小时,他咧了咧嘴,再次提起注射器,来到金属罐边。
又是一轮新的注射。
剧痛,眩晕,恶心反胃,抽筋等等感受,弄得杜迪安七荤八素的,整个人都快虚脱崩溃了,等这些感觉逐渐平复下来后,他再次清醒过来,心中暗暗庆幸,自己又坚持下来了,没有昏迷过去。
虽然在吸收的时候,他极度渴望能够昏迷,但清醒后却知道,一旦昏迷了,就算不会神经衰弱,也会有所缺陷。
继续休息,这一次休息两个多小时,杜迪安才再次提起注射器,感觉自己像英勇赴死的战士,踏上必败的战场一样悲壮,在一阵惨叫中,第三次吸收结束。
转眼间,又是两天过去。
树林中一阵不堪入耳的怒骂声响起,十来分钟后又结束,杜迪安坐在岩石上,大口地喘息,“二十八次……”他看着金属罐内剩下不多的银色黏液,感觉再注射三四次就结束了,这让他松了口气,随着吸收的次数越来越多,他对疼痛的抵抗力也越来越强。
他不知道是自己已经痛得麻木了,还是自己的身体素质提升了。
回想到这两天的经历,以及第一次吸收时的疼痛,他忽然觉得轻松不少,并且暗暗庆幸,当初在荆棘花监狱挨过的苦没白吃,要不是他之前经历过太多的疼痛,兴许在第一次吸收时,就会昏迷过去,甚至是彻底崩溃。
毕竟,相对比其他的深渊行走者,他太年轻了。
其他深渊行走者的年龄摆在那里,年龄大了,感官神经更坚韧,对疼痛的抵抗力也更强,而且经历过的战斗次数也更多,战斗越多,受伤就越多,对疼痛的抗压能力远比普通人更强,如果没有荆棘花监狱里的折磨,他很可能在第一次吸收时就倒了下去。
毕竟,他的战斗次数并不多,大部分都在壁内与人勾心斗角,除了早期在财团下当拾荒者和狩猎者外,中期几乎没怎么战斗过。
心中默默感谢荆棘花监狱里的待遇时,杜迪安心中有一丝怀念,忽然觉得,那个时候的生活其实没有想象的那么差,只是苦了一点。
想到这里,他自嘲自笑,摇了摇头,大概是时间久了,记不清了,人总觉得过去的痛苦没什么,当下的痛苦是最难过的,但每次面临当下的痛苦时,都觉得是一生中最痛苦的时候。
转眼间,从中午到了晚上,篝火边,杜迪安紧紧闭着眼睛,额头渗出细密冷汗,这是他最后一次吸收,也是最安静的一次,没有惨叫,更不需要靠怒骂来缓解疼痛,只是默默无言的忍受,感觉便能撑过去。
不知过去多久,他紧皱的眉头慢慢松开,缓缓睁开眼,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并没有什么变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皮肤上的黑色裂痕似乎更大了,不过这裂痕只是颜色,并非真的皮肤裂开。
他用透视望去,魔巢中的银色黏液已经不见了,而那只利刃毛球,已经变成了一只海胆状的圆球,只是跟海胆相比,略有些不同。
这形状的变化,杜迪安不是第一次见到,随着吸收极冰虫的次数越来越多,利刃毛球的形状也在一点点改变,到如今这模样,全都被他看在眼里,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是如果从利刃毛球骤然变化到这样子,那变化的差异就非常明显了。
“就这样结束了?”杜迪安眼中有一丝疑惑,极冰虫都吸收完了,可是似乎没什么动静?以前体质提升时,他能感觉到明显的灼烧感,以及力量暴增的快感,但这次似乎什么感觉都没,很平淡。
有上次的经验,他没继续静看,而是跳入树林中试了试拳脚。
这一试,杜迪安再次吓一跳,变化太大了!
这感觉就像上次身体基本数值暴增四五倍的感觉一样,轻轻一动,便踏出十几米。
震惊的同时,杜迪安心中激动起来,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成功了!
他迫不及待地激发出魔痕力量,战刀融化,覆盖全身,进入魔身状态,他在狩猎者和界限者,以及拓荒者和主宰等不同阶段时,魔身都有较大变化,比如界限者时,魔身是身外白骨,但到了拓荒者时,却是全身长出利刃,而到了主宰时,利刃数量增多,许多部位的甲壳也有些变化。
因此,要验证到底有没有突破到深渊,一看魔身便知。
当魔身被激发时,杜迪安顿时感觉到一股热意流动全身,这种感觉像是体内手脚中涌入了充沛的力量一样,说不出的奇妙,不过这种美妙的感觉,很快便被震惊和狂喜所代替。
他的魔身,成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