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锡爵却是摆了摆手,道。
顿了顿,转身道。
“备车,去承天门!”
“元辅,要不要本王去寻费都督来帮你!万一……”
朱常洛却是紧皱眉头,有些担忧道。
承天门外,现在必定是朝议汹涌,即便是王锡爵身为内阁首辅,但想要镇压这般舆论,恐怕还是力有不逮啊!
而费甲金虽是武臣,可他手里握着京畿三大营的部分调度权,若是场面无法控制的话……
王锡爵却是轻轻摇了摇头,道。
“殿下好意,老夫心领了,不过此事乃是文官内部之事,费都督插手,怕是会引起更大的事端,殿下若想帮老夫的话,尽快派人去请骆指挥使回来吧,恐怕上次殿下和老夫商议的对策,是到了用上的时候了!”
“这一点本王明白,南镇抚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想必骆指挥使也在往回赶!”
朱常洛点点头,道。
骆思恭办事素来稳妥,虽然朱常洛不知道他为何突然离开了南镇抚司,但在这等紧张时刻,他必定不会走远。
“如此便好!”
王锡爵面上终是露出一丝笑容,不过随即便全数敛去,剩下的,只是淡漠和冷厉,似是喃喃自语道。
“就让老夫看看,这么多年过去了,道甫你究竟有多少长进吧!”
与此同时,承天门外。
承天门是皇城正门,也是入宫的必经之地,而此刻,承天门外的空地上,却是有无数身着各色官袍的朝臣静坐于地。
为首的老者一身绯袍,身形清瘦,静静的坐在地上,但是却自有一股凛然的气势。
“李三才,你听老夫一言,速速退去,陛下已然有言,今日龙体微恙,不召群臣,难不成你还想胁迫君上不成?”
而在这帮人的对面,同样是一身绯袍的老者,威仪自显,不过明显年纪比坐着的那个要大的多。
此人正是内阁大学士沈鲤,今日是他值守内阁,却不料竟有人敢闹出扣阙这样的大事!
“阁老此言差矣,厂卫蒙蔽陛下,肆意妄为,京师百姓已是水深火热,无数无辜平民尽入诏狱,无处申冤,老夫身为朝廷官吏,岂能坐视不理?”
李三才眼光一凛,沉声说道。
要知道,沈鲤虽是内阁阁臣,但并非最强势的阁臣,别人或许会怕,但是以李三才的身份地位,却是丝毫不惧。
“何况沈阁老身为辅臣,更当劝谏君上,消弥厂卫之祸!陛下龙体微恙,为臣者本该恭请皇上安心静养,然陛下不过微恙,而京师百姓却随时可能身家性命不保,故而今日老夫纵然冒天下之大不韪,也须得面见陛下,禀陈厂卫之祸!”
不愧是混迹朝堂多年的老狐狸,一番话下来,连消带打,将自己变成了悲天悯人的圣人,仿佛若是阻止他在此处扣阙,便是将大明百姓陷于水火之中……
“你!”
纵然同为入仕多年的老狐狸,沈鲤此刻亦是忍不住一阵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