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庄和票号,就是后世中央银行的前身,而事实上,最原始的票号也正是从明末开始诞生的,对于朱常洛来说,一旦能够研究出一种行之有效的票号模式,并且将其推广到全国,那么意义将是巨大的,它意味着国家除了税收之外,重新定义了经济干预手段,更能够行之有效的遏制大资本家的发展,将其纳入规划好的轨道当中,避免酿成明末之祸。
所以实际上,朱常洛对于钱庄的期望是最大的,当然,如今他还不是皇帝,这等手段必然是要等他以后再行推广的,只是这不妨碍他现在就开始探索这种模式,何况对于朱常洛来说,钱庄,尤其是异地汇兑业务的存在,对于目前的他来说,作用也大得很!
不过饭要一口一口吃,现在就连南北二京的汇兑业务都没有打通,何谈遍及全国?
“素功,来详细说一下应天恒隆的情况吧!”
严格意义上来说,张素功这一次来到应天打拼,是在给朱常洛打工,因为这个钱庄的启动资金,正是朱常洛从骆思恭那里敲诈来的黄金,虽然迄今为止明朝都没有正式确定金本位,但是实际上中国人对于黄金的追求古已有之,黄金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硬通货,故而如果一家钱庄没有几万两黄金垫底的话,是开不起来的。
现在京城当中的恒隆钱庄虽然名义上尚且属于永年伯府,但是实际上的掌控者已经换成了朱常洛,而应天这边,张素功是个当家的,但是幕后的大老板还是朱常洛。
只是他这个大老板明显做的很不称职,直接将一应事务都丢给了张素功,完全是个甩手掌柜的……
“殿下容禀,蒙殿下爱重,素功携银十万两至应天开办恒隆钱庄分庄,如今已经基本上在应天站稳了脚跟,钱庄中现有伙计一十二名,账房四名,打手二十五名,品行皆是素功亲自核查,可以信得过,并且稳定了扬州的几家丝绸大商人作为客源,应殿下的要求,我们的钱庄存银并不收保管费,以放贷盈利,也因此受到了大多数商贾的欢迎,不过可惜的是,现在未曾开启异地汇兑,故而存银量仍然有所限制……”
徽商的传统,子孙除了要治朱子经典之外,账目和商贾之道也是必学的,张素功自幼受到熏陶,又跟着父亲历练了将近三年,自然清楚问题的关键,三言两语就说清楚了目前的现状。
等着朱常洛的指使……
其实说句实话,初到应天的时候,张素功心中对于朱常洛的建议其实是颇不以为然的,钱庄盈利的一大部分就是来源于保管费,若是不收保管费,从何盈利?
至于放贷?开什么玩笑,人家是把银子放在你这,不是送给你了,万一放贷出去收不回来怎么办?
但是实际操作之后,张素功才发现其中有多么大的利益可图,即便是只有应天一地,存取的银两十分频繁,但是在熬过初期之后,基本上每天都可以保证有十万两存银在钱庄当中,单是这么一大笔银两的放贷,就足以让钱庄收支平衡了,而且当初离京的时候,朱常洛还为他设置了一个金融平安线,只要将钱庄当中的存银留足一定的数量,便可以保证钱庄的正常运行……
“那就好,如果本王估计的不错的话,这其中应当受到了不少阻力吧!”
朱常洛微微一笑,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