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丘蓦然张开了眼睛,眼睛张开时,南山雁却是背对他而卧。
南山雁背对陈玄丘,身子缩成了弓形,本来这是下意识的防御动作,不过弓成满弓的样子,可就像是拱进了陈玄丘的怀里。
陈玄丘先前肢体没有知觉,倒没什么,这时感觉到南山雁身上香馥馥的热气,却是有些不自然,赶紧缩了缩身子,然后用神念传音道:“南山雁,可醒着?”
陈玄丘唤了三声,南山雁才迷糊地应道:“啊,你回来了。”
神念之中,还要模仿出刚刚睡醒的口气,可也真是难为了她。
陈玄丘道:“回来了,我的事情已经办妥,今日,便可以带你离开天河。”
“啊,好……好啊……”
南山雁还是没敢回头,脸上发烫,脑子里晕晕的。
一想起他的手掌按在自己耻骨上方位置推拿的一幕,想起自己不着寸缕、毫无遮掩地呈现在他面前的一幕,南山雁直恨不得有条地缝钻进去。
一时间,南山雁脑子昏酱酱的,想死的心都有,却没萌生过要杀人灭口的念头。
羞愤归羞愤,她也不傻,只一想,就明白了这人以女儿身出现于众人面前,自己因此请她解开封印,因此在她面前入浴,因此与之同榻而眠,他实在也是拒绝不得。
旁边跟着两个兔儿仙,他唤个天兵来守在自己身边?那还不如是他了,毕竟……
南山雁脑海中闪过“栾玉落”俏美的让女人也为之嫉妒的容颜:“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陈玄丘可不知道自己已经露了馅儿,元神归体,一夜的忙碌,才使倦意涌上心头。
尤其是,他在青丘之巅血枫林中得以突破大罗,领悟的诸多道之法则,还没来得及消化吸收。
陈玄丘便抻了一个懒腰,漫声吟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然后,他便盘膝坐定,开始打座入定,从而细细领悟刚刚悟得的道之法则。
两个兔儿仙睁开眼睛互相看看,不屑地一撇嘴,又双双闭上了眼睛。
陈玄丘入定,膝盖一弯,便在南山雁绵软而富有弹性的臀丘上顶了一下,虽只轻轻一触,陈玄丘都没有多想,正处于敏感之中的南山雁却是下意识地娇躯一震。
眼看也是睡不下去了,南山雁干脆也坐起身来,在床榻一角闭目入定。
天河水军自有规章,虽然多年没有征战,军纪有些涣散,但每日早起,演兵习武还是要的。
天蓬随军中作息,所以也是早就醒了。不过今日一早,他却没有巡阅军队,而是把主持操练的事儿委托给一气都统大将军韩千乘,他则一大早洗漱停当,披挂起来,便带着飞鹰走犬二使、百余将校相随,直奔紫微星宫。
天河岸边,早有九天玄女的探马埋伏,窥见天蓬元帅动静,立即将消息报到了九天玄女宫。
如今天河水军、九天玄女、紫微星宫,三方势力十分的微妙。
天帝还没有下定决心,到底要不要立时发动,将他与西王母、东王公的矛盾正式挑开。而且,如果要讨伐,做到何种程度,这个也没有确定。
昊天上帝为此正在日夜思量,盘算得失,但北极星域,已经是暗流涌动,随着各方之间的敌意滋生,原本同属天庭的三方势力,紧张的气氛越来越严重。
这种时候,各方负责人都是不大可能离开自己的地盘的,天蓬居然离开天河,消息自然传回九天玄女宫。
九天玄女闻讯,立即击鼓聚将,做出应对。
偏于此时,胡喜媚进了九天玄女宫,她不是从正门儿进来的,否则她会看到九天玄女宫五个斗大的金字。
她飞来之处,是一处院墙,便越墙而入了。
咱是青丘一脉的老祖宗,到了他的家就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那还不自由自在?
胡喜媚得意洋洋,落落大方地走动,左看看,右看看,这儿不好,修什么曲池回廊嘛,要保持足够的野趣,才是园林的精髓,回头我得拆了,改建一下。
咦?这里不错,这个亭子够大,还有飞泉流瀑落在亭子的琉璃顶上,再落下,便如水做的珠帘,足够凉快。
鸡是不耐热的,散热也差,所以喜欢清凉通风的环境。九头雉鸡精也脱不了这个缺点,所以对这飞瀑亭子很是满意。
尾随她的袁公和几个玄女宫侍卫都有些懵了,这人……不像是探子,也不像是刺客啊,她这么大大方方的,这是要干什么?
袁公何等机警,立时下令,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于是,他们就看见坐在亭下石墩上,美滋滋尝试了一下,感觉很是惬意的那个小丫环样儿的女子,从石墩上蹦下来,摸了摸肚子,便向远处寻去。
袁公等人立即悄然追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