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麟自然知道莫忻然说的他是谁,“好。”应声后,他眸光看向办公室里的冷冽,一盏台灯映照着孤独的身影,冷冽安静的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微微出神。
“谢谢……”莫忻然挂断了电话等着沈麟,她心里乞求着落在了车上,可是,当沈麟给的是否定时,那一刻,她仿佛心里有着什么东西崩塌了。
就好像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也不见了,她马上就要陷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莫忻然弯曲了双腿,双臂抱紧将头埋在腿间。
她该怎么办?
手里捏着电话紧了紧,漫无边际的空寂和黑暗将她笼罩,昏暗的灯光更是显得她落寞可怜……莫忻然指腹蹭了蹭电话的屏幕,缓缓抬起头,眸光没有了往日里的傲慢,就像是从小到大,一个人躲在肮脏不堪的臭巷子里,直到他的出现……
划开屏幕,莫忻然不自觉的拨出一组号码,没有存过,也没有专门去记过……却在无意间看到后,这样不经意的记在了脑海里……
“冷湛,哪位?”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就像是天籁一般暖人心扉,却又好似冰冷的冰锥刺入了莫忻然的心里。
莫忻然的手都在颤抖,她的喉咙发紧,听着曾经那么熟悉,却仿佛在这半年里被遗忘的声音,她的鼻子猛然一酸。
电话里没有声音,冷湛微微蹙眉,放下手里的剪刀,疑问道:“请问……是哪位?”
莫忻然眼眶瞬间红了,她仰起头,倔强的不让自己变的懦弱。
“然然?!”冷湛看着修剪了一般的盆栽,眼睛里溢出狂狷的悲伤。感受到电话那端沉默下的难受,他的唇翕动了好几次,安慰和想要询问的话在喉咙里不停的打转想要溢出,可是,当初医院里,冷冽的话萦绕在耳边。
冷湛,她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如果不想她继续痛苦,就不要将你的关心放到脸上,也不要再去打扰她!
闭上酸涩的眼睛,冷湛暗暗咬牙,拿着电话的手微微用力发泄着内心沉寂的痛苦,清淡的开口:“这么晚了,有事吗?”
平淡而疏远的声音让莫忻然整个心都揪起来了,突然,她觉得自己可笑之极,不管因为什么原因,她成了冷冽的货物,如今的她……有什么理由来从冷湛这里找寻抚慰?何况,那年夜空下的约定,他早已经无所谓了不是吗?
“阿湛……”莫忻然瞪着眼睛不让自己有机会泄露悲伤,哪怕,明明电话那边的人看不到,暗暗吸了口气,她缓缓说道,“玉鉴不见了!”
冷湛睁开眼睛,“什么意思?”
“抱歉……”莫忻然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直想要找给机会还给你,可是,却因为自己的贪婪,让东西遗失。”
“你不用对我说抱歉,”冷湛嘴角有着苦涩划开,他方才竟然会想着他需要如何和她保持距离,却原来,她也许早已看开,“当初把它给你的时候,其实……就没有想过取回。一个失去意义和作用的东西,那只是一个饰物罢了。”
莫忻然的心传来钝痛,她嘴角抽搐着扯着笑,淡然的说道:“如果是这样,那最好不过了……”吞咽了下,深吸了口气,她轻松无所谓的说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拜拜。”
不待冷湛说话,莫忻然快速的挂断,就好像一个逃兵一般……再次将脸埋在腿间,嘴角泛起苦涩的笑,渐渐的,一股热热的湿气滚烫的滑过脸颊……
一个人,一个人……她从来就是一个人。
为什么要奢望阿湛会回来找她?
为什么要对冷冽噙了希望?
为什么想要那个孩子……
明明就是一个人,只有心里只是一个人的时候,才不会有孤单落寞,为什么要装进除了自己的他人……为什么?
昏暗的办公室只有一盏台灯发出暖色的光芒,但是,却也照不亮阴暗的人生和阴郁的心情……
冷冽看着手里的冷家玉鉴,白日里,沈麟送了她回去后来接他,他捡到了掉在车座缝隙中的玉鉴,这个是她一直宝贝着的,就算……和冷湛没有了关系,却也一直随身带着。
一股妒意滑过眸底,手猛然一攥,玉鉴的边角嵌入掌心传来钝痛的感觉……一个成天想着逃离他的女人,敢忤逆他还敢嫌弃他脏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他却曾经想要和她一起组建一个家……怒意噙满了利眸,可是,渐渐的,这样的怒意又被复杂的情绪取代。
他缓缓松开手掌,“沈麟。”
“殿下。”沈麟上前,轻倪了眼冷冽手中的玉鉴。
冷冽眸光轻落在掌心里的玉鉴上,这个东西是冷湛送给她的,一直在她身边,她是不是永远忘不掉那段时光?
“把这个送去粉碎!”
沈麟讶异的扩了下眼睛,随即应声,接过玉鉴就欲拿去处理。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