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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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手术已然过去半个月的时间,眼见在有不到两个月就要到了年关,a市到处洋溢着节日前的气氛,商家为了在年关前捞上一笔,各个打着吸引人的噱头。
而每年到了年尾,最忙的还是议府机关部门,安全、运输和食品都成了年末重点要注意的项目。
“州长,通往f市的高速上发生了追尾,一辆客车被a市运送物资的货车撞翻,造成3人死亡,18人受伤……”
李逸说着,眼睛时不时的瞄着顾浩然,可是,他发现,顾浩然根本就没有听到他说话,只是眸光轻轻落到电脑屏幕上,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通知交通和运政部门,马上就要进入春运了,对于疲劳驾驶要严查!”突然,传来顾浩然的声音,平淡中带着威严。
李逸暗暗咧嘴,应了声后又继续汇报着,每每他都觉得顾浩然没有听,可是,顾浩然都冷静的给出方案。
汇报完后,李逸离开了州长办公室,顾浩然的眼睛依旧凝视着电脑屏幕,上面只不过是关于龙帝国将会在a市投资一个对外医院,主要研究项目集中在眼科。
这样的举措,他到没有什么意外,想到半个月前突然发生的状况,他有种命运捉弄人的感觉,他利用曾月挑起龙尧宸和颜副总统的斗争,最后不过就是希望解决了当年的事情的同时能够将以沫带回身边……可是,偏偏她还来不及出了医院,就发生了意外。
如今,他担心她,却根本见不到她,想要打听她的事情,更加的没有机会。
顾浩然的眉头拧到了一起,适时,手机铃声传来,他微微蹙眉的拿起电话接起……
“浩然,”电话里,传来曾致远沉稳而苍劲的声音,“小月被带上了军法庭,这……是不是也是你的计划的一部分?”
顾浩然眸光谙沉,缓缓说道:“首长,凤凰山的事情我阻止了。”
曾致远沉默了下,随即说道:“很好,老顾家的孩子果然不能轻视……”顿了顿,接着说道,“这件事情我并不怪你,反而,我认为你做的很好,站在某种角度上来说,此次的事情你看似一直处于弱势,实则,最后的赢家却是你,不但脱离了旧派的牵制,更能得到国府高层的注意,所谓名利双收,只是……”
曾致远突然停了下,顾浩然仿佛能感觉到他脸上那抹淡淡的轻蔑的笑意,只听他的声音传来:“世上的事情有因有果,你终究最想要得到的……还是得不到!”
顾浩然的眸子变的深邃,“浩然不明白首长的意思。”
电话里,传来曾致远“呵呵”的笑声,随即,令人深思的话语缓缓传来:“你认为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因为一个人而引起了国府这么大的动荡,国府……还能容的了她吗?”
“唰”的一下,顾浩然的脸色就变的不好,政治的路上,没有人比他更明白,当被国府盯上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后果,那直接的答案就是——死路一条!
“浩然,你还年轻,好好想想吧!”曾致远说完,电话便挂断了。
顾浩然有些机械的将电话放下,里面还传来“嘟嘟”的挂断音,他渐渐的眯缝了视线,眸底深处,有着化不开的复杂情绪。
时间如细沙在指尖流过,外面的世界洋溢在快要过年的气氛中,仿佛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欢乐,但是,冷暖自知,到底过的开不开心,那些带着面具的人只有自己知道。
经过军法庭接近一个月,几乎每周都会提审一次的二十一年前关于那场战争的细要,而经过这二十多天的提审,颜展翔已经不复当时的意气风发,俨然不经意间就老了十几岁的样子,原本一丝不苟的头发更是有些凌乱。
“经审决,”军法庭最高审判长利眸看向颜展翔,“颜展翔因个人原因导致国家利益损失,特做出如下判决……除去军政一切职务,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颜展翔听着审判长的言语,嘴角渐渐露出一丝嗤嘲的笑意直到被送往军政专用的监狱,他都没有太多的涟漪,这就是政治,当你对政途有用时,你就会得到尊重,当你变成废棋的时候,对于政治……你依然要做到燃烧自己最后一丝的价值。
思忖间,颜展翔看着迎面走来的曾月,嘴角微微一笑的看着她,冷冷说道:“曾致远有个好孙女……只是可惜,最后还不是要被牺牲?!”
曾月听了,娇媚而英气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涟漪,她眉眼轻挑,傲慢的说道:“我会不会牺牲就不劳颜副总统……哦,不应该这样叫你了,如今你不过是国家的弃子,连个身份都不存在了……”
说着,曾月看向颜展翔,见他嘴角抽搐,眸光带着一抹嘲讽的说道:“我的事情绝对没有您的事情大,会不会被牺牲,其实你我心里都明白,只是可惜啊……”
曾月故意顿了顿,当感觉到提起颜展翔的兴趣的时候,缓缓说道:“你做了新派的牺牲品,从头到尾,你自己都不知道,你一直用来对付龙尧宸而想要利用的那个夏以沫……是你自己亲生的女儿!”
颜展翔听了,猛然眼睛就瞪的老大,他微微张了嘴说道:“不可能!”
曾月眉眼间的嗤嘲越发的明显,只听她冷冷说道:“当年你上了赵静娴后,为了掩盖自己的行为而将你同胞弟弟放到了她的床上……怎么,你就没有想过,夏以沫其实不是他的孩子,而是你的吗?或者,那件事情产生了很大的后果,从头到尾,你都拒绝去想?”
“你住口!”颜展翔双眼发红,“曾月,你自己得不到顾浩然,就来编制这样的谎言来刺激我?”
曾月的脸色变了变,对于这次顾浩然的事情她已经听爷爷说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她以为自己做的够隐蔽,却实则是被他利用,他为了夏以沫,竟然会隐忍至此!
“哼!”颜展翔冷哼,“就算夏以沫是我的女儿有怎么样?当初选择新派的时候,我就做好了打算牺牲一切,左右不过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女儿,比起你二十年的感情……我还真没有那么难过!”
话落,颜展翔轻蔑的倪了眼曾月抽搐的脸,转身随着看押人员去了牢房,只是,他在转身的那刻,从未有过的痛苦将他的脸扭曲的狰狞。
坐在牢房的地上,颜展翔沉痛的闭上眼睛,他努力的想要去想夏以沫的样子,却发现……仅仅是那天早上,匆匆的一面,甚至,他为了展鹏,都没有认真的去看看她的样子。
呵呵,果然是报应……
这,是颜展翔生命里最后的意识,对于弃子,他唯一的路就只是死亡,旧派本就容不下他,而新派,亦是!
这一切,没有人会去关心,就算想要关心,恐怕也无门无路,这一起因为二十一年前的战事而引发的新旧两派的斗争也随着颜展翔的秘密处决,曾月的下放而告一段落,这次看上去新旧两派仿佛都没有伤了根本,不过就是牺牲了两个人,可是,明眼里的人都清楚,两派都伤了元气。
人是有报复心理的,对于这样的结果,许多人都不会去寻求自己的问题,大家都会本能的将问题归结于别人的身上,他们认为,这次的事件,如果不是夏以沫,根本不会发生!
龙帝国私人医院。
颜若晞紧张极了,能不能看见就看今天……
“等下我让你睁开的时候,你慢慢的,不要着急!”费力一边说着,一边放着缠绕的纱布,“你这么久没有接触过光,一下子看到会让眼睛受不了……”
“恩!”颜若晞笑着应声,这样的笑绚丽而明媚。
颜展鹏站在一旁也十分的紧张,这里,唯独龙尧宸一脸的淡漠。
“好,缓缓的睁开……不要着急……对……慢慢的……别心急……嗯,就这样……慢慢的……”
耳边是费力诱导的声音,颜若晞缓缓的睁开眼睛,刚刚睁开,干涩的眼睛接触到强光让她又猛然的闭上,适应了下后,她再次缓缓睁开,当眼前那模糊的影像渐渐变的清晰的时候,颜若晞的脸色彻底的荡了明媚的笑容,“我,我看见了……我可以看见了……爹地,我能看见了!”
颜展鹏激动的连连点头,嘴里更是念叨着:“恩,看到了,看到了……真是太好了!”
龙尧宸眸光淡漠的看着颜若晞,准确的说是在看她的眼睛,那双曾经他最迷恋的眼睛,如今里面是沫沫的视网膜……
颜若晞一下子红了眼眶,她眸子里倾刻间氤氲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看向双手抄在裤兜里的龙尧宸,她走了过去,在他面前站定,稍稍停滞了下,就猛然抱住了他的腰身,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哭着说道:“宸,我能看见了,我能看见了……我终于又能看到你了……”
“恩!”龙尧宸淡漠如斯的轻抚了下颜若晞的后背,“你眼睛刚刚好,是准备又哭坏吗?”
听他这样说,颜若晞抽噎了几下,强自忍着眼泪,但是,却哪里忍得住?
没有人说话,病房内只有颜若晞的抽噎声,龙尧宸静静的让她抱着,良久,方才说道:“去和费力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妥,恩?”
颜若晞听闻龙尧宸的关心,心里一甜,哽咽的点了点头。
龙尧宸并没有陪颜若晞却检查,他径自去了夏以沫的病房,他来,不过是过来看看沫沫的视网膜,仅此而已!
手搭在夏以沫病房的扶手上,龙尧宸久久的没有办法推门进去,这一个月以来,沫沫没有开口和他说过一句话,就仿佛回到了她中了哑药的那段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眼睛暂时看不见,她总是在发呆着,有时候看到她,一个人坐在那里就是一整天。
龙尧宸鬓角轻动了下,推门走了进去,何医生正在为夏以沫做检查,说来也奇怪,本来后期的常规检查不应该是何医生亲自来的,可是,他在没有龙尧宸的吩咐下,所有的检查不假人手,全部亲力亲为,也只有他来检查的时候,夏以沫好似才能有点儿反应。
“宸少!”何医生打招呼。
龙尧宸能清晰的看到夏以沫的身体猛然就僵住了,他暗暗蹙眉,却没有表现出来,仅是平静的问道:“情况稳定吗?”
何医生点头,“sam的药剂很好用,伤害值也很低,夏小姐愈合的情况很好,对于眼睛部分,也没有出现排斥的现象,这两天就可以拆线了。”
龙尧宸听闻,微微颔首,何医生倪了眼夏以沫,仿佛有些话想说,却没有办法说的示意了下后退出了病房。
病房内又只剩下了夏以沫和龙尧宸两个人,就如同这一个月的相处,沉默,无止境的沉默。
夏以沫手不经意的放到腹部,那是她现在最常见的小动作,最初,龙尧宸以为她肚子不舒服,询问时,夏以沫的脸色就会出现惊俱的苍白,后来,他便不敢问了,但是,他担心她,去问了何医生,得到的答案却是并没有大碍。
病房内的空气变的凝重,夏以沫抿了几次唇,最终问道:“她……她能……能看见了吗?”
一个月以来,夏以沫第一次对自己开口,龙尧宸那刻开心的不能自已,可是,却又十分的生气,她开口的第一句话问的竟是若晞,“可以看见了。”
“是吗?”夏以沫轻咦了声,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只能扯了嘴角喃喃的说道,“那就好……”
她低头想要掩饰自己的情绪,可是,低头的时候才意识到,她如今眼睛被纱布盖着,又怎么会泄露情绪?
“能看见就好……大家都可以看见了,”夏以沫有些不知所措的说着,“那样,谁也不会牵绊谁了。”
龙尧宸猛然蹙眉,他在夏以沫的身边坐下,霸道的拉过她的手置于掌心,冷冷说道:“夏以沫,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游戏不是你说开始就开始,结束就结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