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以现代的眼光来看,这些纸依旧不够光滑柔韧,颜色也不是真正的洁白,还是有些发黄发暗的,但这已经达到了可供流畅书写的标准,并且可以进行折叠,如果不考虑现代纸张作为对比的话,这已经是非常优秀的纸张了。
纪衡尝试在上面进行过书写,虽然略有晕染,但情况并不严重,还在可接受的范围内,更何况这也不算是最终成品,青科院不是还在研究改进么。
当然,现在纪衡拿着这些东西来见曹操,要说的事情就是:“主公,咱么以后的日子可就好过啦!生活轻松好多还能发大财!”
目前这绝壁是垄断的高端技术,纪衡估摸着要是没有另一个理科跟他一样好的穿越者出现,或者干脆来个龙傲天什么的话,这个技术再给别家几十年的时间也是无法破解复制的。
“我们这里可以用稻麦秆做材料,目前正在尝试新配方,应该能够解决纸张太过松散并且晕染严重的问题,至于说竹子,主公,咱们这里虽然不产竹子,但荆州益州等地,竹子可不值钱呐,还有长江河道可以走,直接顺江而下就可以,因此运输成本也不算很高。”
他还可以顺带着开发下海上航线,到时候咱们直接从海上拉过来,都不从陶谦和刘岱的地盘过一下,哼。
曹操则想的很多一点,他几乎是颤抖着在纪衡拿给他的纸张上写下一了第一笔,可这一笔之后他却再也挺不住了。
看到第一句关东有义士的时候纪衡还没反应过来,等看到那句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的时候,他总算反应过来曹操写的啥了。
话说他之前没见着曹操写这诗还以为是被他蝴蝶掉了,没想到这么给炸出来了呀。
纪衡心说曹老板你这写诗的代价有点高啊,他刚想给曹操夸几句诗写的不错,却见嘴唇颤抖,像是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的样子,紧接着他发现曹操眼里居然有泪花了?
卧槽?????
纪衡差点吓炸了。
他连忙又是倒水又是拍后背,就差让人去叫大夫了,曹操好半晌才总算是缓了过来。
他对纪衡说的第一句话是:“伯瑾,你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吗?”
纪衡一脸茫然:“不就是张纸吗?”
他现代来的,见惯了现代的各种高档纸张,甚至就算是普通纸张质量也比现在的好,因此只觉得这技术还差一点,需要继续改进,真没觉得有啥值得特别激动的。
哦,虽然算一算这玩意儿如果真的能够量产会给他带来多少收入的时候他确实激动了一下_(:3ゝ∠)_
曹操却道:“此事若真的做成,其对教化之功不下孔子啊!”
纪衡回了他一个大写的目瞪口呆。
“主公你这不是在逗我吧?”
他之前只想过有了纸以后不用每天抱着一大堆竹简了,要说起来这年头的读书人啊,体力还真不能太差,差了之后数都抱不动的。
纪衡深刻怀疑这年头大家只学一门两门学科,不是因为啥独尊儒术,大概是如果像是现代学生那样学上好几门,那每天得赶着小车去上学。
嗯,车上都是书。
曹操见他这茫然的样子就知道纪衡没想到那一茬,于是给他解释了廉价好用的纸张到底意味着什么。
纸张是知识文化传播的载体,纪衡将一个昂贵的,不便广泛传播的东西,变成了廉价易得并且非常易于携带传播的东西。
这可以说是功在千古了。
纪衡一脸茫然的抓抓脑袋:“主公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功在千古?”
曹操点头:“至此一件事,哪怕是千年之后,每一个读书人都该对你心怀敬意和感激。”
于是纪衡更加懵逼了:“一个造纸术就这样了?……可我还有印刷术没有搞啊,怎么办?”
曹操:“……”
虽然不知道所谓印刷术是什么,但总有一种想要打死纪衡的感觉_(:3ゝ∠)_
当然,现在的所谓造纸术也只是前景很好而已,目前青科院还没有非常成熟的技术出来,现在的纸张总是有那么一点两点的不足的,还需要继续改进。
而这事纪衡决定不操心了。
他还没忘记自己的发展军工业制造核武器的目标啊!
虽然不知道青科院的某些研究员们是怎么从打仗歪去了造纸,但这事纪衡觉得他该习惯了。
……他们之前搞新式投石车的时候,副产品就是改良的新版水车啊→_→
不过那次到底还算是有点牵扯的事情,纪衡倒是没有特别意外,这次的造纸术算得上真正的脑回路清奇了。
不过造纸术的事情先放到一边,曹操在冷静之后对纪衡说道:“伯瑾,我这里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参详。”
纪衡倒是没想到这个,他多数时候是不搀和出谋划策勾心斗角挖坑埋人之类的事情的,当年曹操手下没人的时候,纪衡觉得自己去凑个数也就算了,现在曹操手下各方面都有专业人才,他就不要跟着瞎bb了嘛,毕竟他不是专业的。
他专心搞自己的经济和科技就好了,嗯,顺带着教育普及问题也顺手抓一抓。
可曹操也不是随便说的,他对纪衡道:“我得到消息,徐州陶谦与别驾糜竺关系不睦。”
纪衡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他紧接着也这么问了:“主公,子仲为人你我都是清楚的,他怎么可能与陶谦不睦呢?”
糜竺是真的大好人啊!
他不仅诚实信义,多数时候他甚至是宁愿自己吃亏也不让别人有损失的,且如果有需要帮助的地方,只要对他提出来的,糜竺一定是尽力帮忙的。
就像当年曹操做济南相的时候向他求助,糜竺二话不说给钱给粮还给人,仿佛他和曹操是经年老友而非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了。
糜竺行事如此,纪衡觉得就算不是人人都喜欢他,但讨厌他也挺不容易的吧?
再说了,在纪衡看来糜竺和陶谦的关系应该不差呀,当初他勾搭了糜竺好多年也没能把糜竺从徐州勾搭来青州,可陶谦一上任,糜竺就接受他的邀请去做了徐州的别驾从事,这两人绝壁是真爱吧?
可这时候曹操却告诉他,糜竺和陶谦的关系不好了?
曹操听到纪衡的质疑也是叹了口气:“陶谦看似温厚,对子仲却并非如此啊。”
然后他就给纪衡说了陶谦想让糜竺打探青州的情报,甚至是从纪衡这里套话但被糜竺拒绝的事情。
由于大家都是多年老朋友,青州对糜竺是非常信任的,很多东西其他商人接触不到的,糜家来的人就可以,他们甚至与青州官府关系密切,如果再算上糜竺和曹操尤其是纪衡的私人关系的话,那么在青州发现陶谦要与他们打仗的事情之前,糜竺作为卧底窃取情报,做起来真的不算很难。
而且糜家对青州的经济影响也很大,糜竺如果坏心眼一点,他一人之力就可以让曹操治下不少地方物价飞涨,百姓们的生活自然就不好了。
日子过不下去,社会的治安就不好,曹操就有可能面临内乱。
但糜竺都没有这样做,甚至在陶谦让他这样做的时候,他拒绝了陶谦。
但也因此糜竺被陶谦怀疑与青州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了。
尤其是前方战事不利,徐州根本一点便宜都占不到,这就更让陶谦对糜竺产生了怀疑。
糜竺就算刚开始没有感觉到,但他既然能够做下那么大的家业来,就证明他虽然诚实本分,但却绝不是迟钝愚笨的人,相反,糜竺应该是很聪明的,所以他最后还是发现了这一点。
这对糜竺的打击挺大的,他很伤心。
毕竟他是一心对陶谦的,如果糜竺真想去青州,他早就去了,不管是纪衡还是曹操,都明里暗里的对他表示过多次。
可糜竺眷恋家乡,更想要留在本地,为家乡做更多的贡献,他自认是徐州人,因此就想让徐州更好。
之前的徐州刺史不给力,他也不想什么,但却也愿意等着,直到他等到了陶谦,糜竺觉得陶谦是个好官,因此在陶谦邀请他的时候他就答应了。
实际上糜竺哪里不清楚陶谦的目的呢?
陶谦当初新到徐州,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而且也没有任何势力,更没有人支持,陶谦必须在徐州找到支持他的盟友才能站稳脚跟。
糜家家大业大,在徐州很有声望,糜竺为人厚道,虽然是商人但也有很好的名声,再加上糜竺有钱有关系有人脉,于是陶谦选择了糜竺。
果然,在得到糜家的支持之后,陶谦凭借着糜家提供的支持,很快发展出了自己的势力,并且逐步收拢徐州各大家族,最终成功站稳脚跟,做了个名副其实的徐州牧。
糜竺并不介意这些的,毕竟陶谦是个好官,他来了之后治理徐州,徐州百姓们过的确实要比以前好多了。
但这时候陶谦的不信任和明显的疏远让糜竺感到伤心了。
可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仅仅凭借这一点尚且不能动摇糜竺和陶谦的关系,真正致命的是,之前糜竺因为支持陶谦的关系,因此一直比较得陶谦的尊重,让他做了别驾从事,糜家也显得高别家一等的样子。
这就很让其他人不满了,这时候眼看着糜陶谦和糜竺的关系出现裂痕,立马就有人想要把糜家弄掉,自己上位了。
墙倒众人推,在一群人可劲的黑糜竺给糜家找麻烦的情况下,陶谦原本的不信任自然逐渐扩大,然后渐渐更加觉得糜竺有种种不好,他于是开始更加倚重其他人了。
曹操此时正是发现了这一点,觉得这是他们的机会呀。
不过曹操也是为糜竺可惜的:“陶恭祖怎么也不想想,糜竺如此重情重义,他连你都不愿意背叛,又怎么会愿意背叛徐州呢?”
正因为糜竺不愿意做那些阴暗的,对不起朋友的事情,所以他才更值得信任啊。
可这时候说这些都没用,再说了,陶谦犯糊涂对他们是有好处的呀,干啥拦着呢。
如果可以的话,曹操甚至想给陶谦摇旗呐喊的加油鼓劲,让他可劲的犯糊涂。
话说到这里,纪衡也大致明白曹操想要他做什么了,他想了想也答应下来。
不过……
“主公,陶谦犯过的错误我们不能再犯,因此我虽然劝说子仲,但却不能要他在这时候反叛陶谦。”
曹操道:“这是自然,若是他此时立刻反叛,在背后给陶谦一刀,我反而不想要他来青州了。”
糜竺此人的魅力就在于他的诚实信义啊。
纪衡点头,曹操这么说他也就放心了。
只是他想了想又说道:“主公,此事我一人恐怕不够,因此想着是不是多带几个人去。”
“你想带谁去?”
这时候曹操手底下并不好抽调人手啊。
纪衡道:“也不是其他人,主公可还记得徐庶和郭嘉么?我想着这两人年纪也大了,该带出来历练一番了,以后也好为主公所用。”
曹操于是点头:“行,此事你尽管做主。”
曹操其实对徐庶和郭嘉的印象不深,不过能够被纪衡特意提起,估摸着也都是好苗子,不会差的。
再加上之前他已经见过戏志才,戏志才确实让他心生喜爱,这时候纪衡说要培养郭嘉和徐庶,他自然也就不会反对了。
于是纪衡叫上徐庶和郭嘉两人,又给自己找了十几人的护卫,一行人总数加起来还不满二十,然后化妆成了商队的样子出发了。
当然,纪衡多了个心眼,他并不直接从青州去徐州,此时陶谦对所有青州来的人肯定都很警惕。
他们先去了兖州,兖州刘岱对青州还算是很友好的,然后再从兖州入徐州。
口音方面也不用担心,纪衡谯县人,谯县属豫州,而徐庶和郭嘉都是颍川人,颍川也属豫州,装起来是很像的,至于说护卫人员,纪衡也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务必不能暴露了自己。
纪衡这里开始做潜入和忽悠勾搭的任务,曹旭那边则在听徐昌讲故事。
讲的是赵云的故事。
好吧,其实也不是赵云,而是赵云与徐昌还有曹旭的渊源的故事。
要说起来,赵云的师父应当是童渊,徐昌既不认识赵云也不认识童渊,但他父亲与童渊却算得上同门。
徐昌的父亲和童渊是同一个师父,不过徐昌的父亲年纪更小一点而已,后来童渊出师离开了好多年,徐昌的父亲才出师,之后又是好几年才有了徐昌。
因此曹旭觉得赵云亲切又熟悉,那还真不是错觉,他们算起来是同门。
“他应当与我同辈,不过看年纪该是入门比我晚的,我四岁起就跟随父亲习武了,这么算起来你该称他为师叔才对。”
曹旭连连点头:“我就说嘛,他像师父,像父亲!”
这所谓的父亲不是指曹嵩而是指徐昌,曹旭自小拜师学武,对于她来说,徐昌其实就像是另一个父亲一般,师父师父,既是师也是父,徐昌没孩子,也是将曹旭做自己的女儿一般养大的感情。
因此曹旭这话说的也不算错。
赵云和徐昌既然同出一门,那么用枪自然相似,她觉得熟悉亲切,并且止不住心生好感也正是因此。
归根到底,那种熟悉且类似于徐昌的感觉让曹旭很难不喜欢赵云。
几日之后,两军再次摆开阵势,曹旭直接叫战赵云,赵云也不含糊,出阵相对。
然后他就听见曹旭特别亲热欢乐的叫了他一声:“小师叔!”
赵云:“……”
啊哈??
你叫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