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黑如墨的夜幕里猝然又划过一道闪电,紧跟着是轰隆隆的雷声一路从天际此起彼伏炸过来,屋顶仿佛都在微微地发颤,外头雨声噼啪不绝于耳,委实是一场预告夏季正式降临的倾盆大雨。
书湘把脸往下埋了埋,不知道别人是如何,她倒是很欢喜听雨声的,能叫人心静下来,又很舒缓。
就在书湘觉得自己在雨声里快要睡着的时候,床帐突然晃了晃,却是赫梓言坐起身来。
他现在恨不能出去雨幕里叫冷水冲一冲身体,好把那股子邪火去除。抹了把额头的汗,他燥热的很,掀开被子转过身去揭帐帘,腿才要往外踏,不想衣角却被书湘一把拽住了。
“——往哪儿去?”
适才中衣早被书湘解开了,这会子她一拉扯更是快要直接把他脱得上半身精光的趋势,赫梓言深呼吸一口,慢慢道:“热,外头凉快凉快。”
乍一开口他的嗓音暗哑到沉浸在深井里似的,带着男性特有的磁性,醇酒一般听得书湘醉醉的,她更加不肯撒手了,另一手却探到他面庞上摸了摸,须臾一脸赞同地道:“是啊,这脸上怎的这般烫人?”
他因她的碰触呼吸粗重了一点,不得不捉住她今儿一直很不安分的手,握得紧紧的,好一时,手劲儿渐松,方语意迟迟地道:“湘儿自己睡,我明日一早再过来。”
书湘视野里模糊不清,心里却清得明镜一样,横竖他就是要离开,他生她的气,她却不敢十分确定到底是不是唯一叫她难堪的那一桩事。
其实那也没什么,没有发展过,如今已过去。
然而要她亲口说出身为兄长的宁书齐曾经对她这个妹妹有过一丁点好感根本是不可能的。
谁甘愿主动往自己脸上抹黑,何况宁书齐未来同赫梓言必定还有接触,这样的事情贸贸然说出来以后见面不是徒增尴尬么。从大局上想,这件事就该永远掩埋下去,只当不曾发生过也就是了。
书湘不想让赫梓言走,她其实也无奈,这样和他僵着终究不是长方儿,只是暂时却想不到应当怎样做。
恰逢窗外闪电霹雳而过,雷声轰鸣乍起,怪渗人的,书湘咬着唇,顺势扑进他怀里,两手勾着他的脖子水汪汪地看着他,可怜巴巴儿道:“你不要走,我好害怕——”
姑娘家怕这激烈的雷雨声也不稀奇,可是书湘不是头一回打雷下雨的天气同赫梓言在一处。过去倒没见她怕这个的。
他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手下却安抚地轻拍她单薄的后背,“那书湘先睡,等你睡着了我再走,成不成?”
“当然不成的——!”她想也不用想立时就否决了,话毕顽固地把脸贴在赫梓言光|裸的胸口上,他身上热腾腾的,像个火炉子,感受到他身|下的变化,书湘咽了咽口水,她横是豁出去了,脚尖稍一借力把赫梓言向床里扑倒了。
只听“砰”的一声响,他痛呼一声捂着后脑勺疼得面部纠结。
书湘的突然袭击弄得赫梓言一头撞在床架上,他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成心的,娶了个这样的媳妇真够受的。
书湘手忙脚乱地要帮他揉揉,赫梓言却一脸嫌弃地躲开了,他闭着眼睛把脑袋仰在枕头上,经这么一牵扯分了心神,身|下叫嚣的欲|望仿似没那么急切了。
但是赫梓言才轻轻吁出一口气,一缕幽幽的香气却钻进他鼻子里,他猛然意识到书湘这罪魁祸首还伏在自己身上,要说她耍无赖的时候也真可以,过去想她这般主动亲近自己怕是连想也不能够的,如今却感到恁的不真实。
赫梓言正茫茫地有一丝慨叹,大手不觉摸到身上人杨柳枝一般的细腰上,隔着薄薄一层布料无意识地抚摩,她还穿的好好的,中衣亵衣一件没少,十分正经的模样。然而于赫梓言而言,趴伏在身上的人是一生的挚爱,她什么也不消做,他很快就又有了反应。
话都撂在那儿了,他之前信誓旦旦的,又是不同她说话又是明儿一早再如何如何的,现下便再有想法也得耐住,大不了之后连本带利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