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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初的时候从边关传来消息,这场仗终于暂时告一段落了,具体的经过京里人都不清楚,只隐隐觉着原先还以为要僵持下去的战役似乎突然间就消弭了,胜利的消息传来得几乎令人措手不及!
赫梓言回京的时候京城百姓将道路围得水泄不通,人群熙熙攘攘,他在队伍的第一个,面上毫无得胜的喜悦,只是冷凝着,目光淡淡的平视前方。
他曾经想要以正常的方式堂堂正正地打败突格可汗,尔后班师回朝。只是那样未免太耗费时间,他已经等不起了。
无毒不丈夫,他不得已,只好把关外人眼中狡诈阴险的中原人淋漓尽致地诠释了一遭儿。
突格人生性勇猛善战,哪怕女子也不例外,可汗哈兰尔有个妹妹,手握长刀的,好几回他都刻意放过了她。但是在收到母亲那封信后,赫梓言改变了计划。
擒贼先擒王,既然活捉突格可汗有难度,那就擒了他的妹妹罢。
哈兰尔和妹妹感情甚笃,知道妹妹被抓住了当即就撤了军,后来两方谈和的时候就顺理成章签署了停战协议。事情的发展顺利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突格人退回去了,只是有个小小的要求,哈图尔要迎娶大懿的公主。
赫梓言没征得姜池的同意就签下了那份协议,和亲是历朝历代都免不了的最有效的和平手段,否则今日他们签下协议,难保明日不反悔。
天色愈加阴沉了,雪花不住吹打在脸上,耳边的风声鬼哭狼嚎一般凄厉。
赫梓言连侯府都未回,径自进了宫。
打了胜仗姜池很高兴,他给足了表弟面子,带领满朝文武冒雪迎接他。
一行人步入正殿,耳畔但闻盔甲摩擦的沉重声。如今赫梓言是大功臣了,论理是论功行赏的时候。姜池高高坐在皇位上沉默了一时,缓声道:“你今儿一回京就进了宫,还未曾回府罢。”顿了顿,仿佛把行赏的事儿忘记了,摆摆手道:“朕今日有些乏了,众爱卿都散了罢。”
赫梓言拱手应是,他面上没什么表情,如今也学会了喜怒不形于色。即便皇上果真问他要什么赏,他也不能讨要秀女。但是除了书湘,他什么也不想要。
皇上离开后官员们一拥而上争相上来套近乎,赫梓言一一有理地应对了,待到众人散去时,他缓缓走出宝殿,目光沉沉地看了看天幕。
雪沫子掉进眼睛里,化了掉出来是泪一样的液体。
他伸出指尖揩了揩,唇角隐约浮起一丝笑意。终于平定了战事,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了。如今还有一桩,却比突格人还棘手。
他和皇上可能需要一场交谈。为君者,忌惮的是功高盖主,有了猜忌便生嫌隙。
然而凭他所有,他都心甘情愿给他,哪怕是手上握着的兵权,只要皇上还顾念着这么些年来兄弟间的情谊,松一松手指头,把书湘还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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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宫里也全是赫将军得胜归来的消息,茗渠兴致勃勃地告诉姑娘时,她却睡得沉沉的,蜷在被子里一动不动,面颊上浮着一层不正常的红晕。
她叹了口气,其实知道又能如何,不过世间又多一对痴男怨女罢了。就像戏文里唱的悲凉苍茫的曲子。
今儿药又吃不成了,茗渠端起药碗转身,只觉窗边掠过一道黑影,她吓了一跳,须臾门帘动了动,一个高大的人影从碧纱橱后走进来。
来人以指掩唇,轻轻的,向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烛火跳跃着,茗渠仍是惊魂未定的状态,她想不明白他是有怎样的神通,是如何进来这内宫的。愣了一会儿,她把药碗把桌上一搁,紧张兮兮地出去望风了。
窗外响起“呜呜”的风声,室内一片静悄悄的,虽然熏了香,赫梓言却敏锐地闻见空气中残留着涩涩的药味。
他蹙了蹙眉,站在床沿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一年未曾得见,他竟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然而见她昏睡着,他只好轻手轻脚地坐下,安静甚至是贪婪地凝视着他。
书湘发出清浅的呼吸声,她翻了个身,面朝床里边,锦被从身上滑下来,露出里头的中衣。
睡梦中她感到冷,无意识的把自己蜷得更紧。
赫梓言顿了一下,倾下|身帮她把被子拉上去,又仔细地掖好了被角。
这样的事他做起来有点笨手笨脚的,且弄完之后他发现她朝里边睡自己就完全看不见她了。
他丧气地垂了垂肩膀,不甘心地靠过去把她翻转过来。碰到她的一瞬间他就察觉出书湘瘦了太多,比过去还要轻。
“只长了个子没有长肉么?”
赫梓言喃喃了句,鬼使神差地把书湘抱进怀里,搂了一会儿,他忍不住抱着她站起来掂了掂分量,发现应该是真的轻了许多。
这时怀里的人突然动了动唇,似乎要被她弄醒了,赫梓言赶忙一动不动立着。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