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寻常人来说,那些读书人君君臣臣的大道理,他们是不信的,寻常的百姓更为务实,大家烧了黄纸,认了干亲,赌咒发誓,三刀六洞,反比这些震天响的大道理,要实在得多。
叶春秋忙道:“臣与殿下,不敢称为有若父子,却也如至亲一般,儿臣怎敢相悖。”
张太后是多少是有些了解叶春秋的性子的,叶春秋如此回答,她则是很满意地点了头,连声说是。
这等市井的东西,看在许多庙堂上的大臣眼里,尴尬症都不禁犯了,尤其是李东阳,面色微敛,脸上虽是带着浅笑,眼中却无笑意,此时,他见缝插针地道:“陛下,既然太子已经无恙,可又是谁要害公主殿下呢?”
这一番话,总算让在场的人想起了这件重要的事情来。
叶春秋在一旁,反而微微一愣,他一直以为,此时的李东阳应当是后怕的,假若这件事是他指使的话,那么李东阳有什么理由不害怕呢?
需知道,中毒的除了太子,还有一个知情人,便是公主主府茶水房里的宦官,既然叶春秋的药对太子有效,那么对那宦官也该是有效的,既然是这宦官做的手脚,那么此人势必就是知情人,难道李东阳不怕从这宦官口里问出什么而牵连出自己吗?
竟会主动询问?
这样一想,叶春秋反而迟疑了,莫不是这背后主使人并非是李东阳?
那么,这人又会是谁呢?
又或者,根本就是他?
此人计谋百出,行事缜密,说不定早有后手,而且如此淡定,可见此人的城府已经深到了极点,实在可怕至极。
不待叶春秋多想,朱厚照已是皱眉。
本来儿子无恙,朱厚照的心情放松下来了,可是经李东阳一提,之前以为太子要归天的悲痛值有多高,那现在的怒气值就有多高!
居然有人敢给辽阳郡王和自己的姑姑,永康公主下毒,这是何等的丧心病狂,又是何等的胆大包天,现在垚儿固然已经无恙,可也是令人后怕,这件事,一定要水落石出!
朱厚照面色瞬间凝满了寒霜,冷冷地道:“来人,看那狗奴才醒了没有!”
过了片刻,便有人来禀告道:“陛下,杨硕已是醒了。”
朱厚照坐下,冷冷道:“押来。”
众人屏住呼吸,都是在心里活络开了。
想要毒害郡王和公主,这绝对是一桩大案,而寻常人是不可能下毒的,下毒的人,势必是被人指使,那么指使的人,又是为了什么目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