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李东阳皱着眉,道:“本来镇国公丧父,老夫是不该来叨扰的,只是老夫听闻了一些事,特意来提个醒。”
能让李东阳亲自来提醒,肯定不是小事,若是以往的叶春秋,只怕要警惕起来,可是现在,他实在没有太多的精神,只是点了点头,道:“还请见教。”
李东阳正色道:“近来老夫在南京的一个门生送了一封急书来,说是有人听闻镇国公父丧,说镇国公权柄过重,又说镇国公虽有爵位在身,可毕竟是读书人出身,圣人门下的子弟,父死居丧守制,乃是常理,希望镇国公能够为读书人做一做表率,回宁波守制三年,春秋啊,这些人真是居心叵测啊,你乃国公,而今并非文臣,岂有居丧守制的道理?”
这种事情,倒是应该谨慎处置的,只是叶春秋的连忙依旧没有太多的反应。
守制即为守孝,在这个时候,父母或祖父母去世,儿子和长孙需在家守孝二十七个月,期间不得婚嫁、应考、上任,现任的官员需离任,这个规矩,当然是针对读书人的,叶春秋是公爵,没有离任的可能,不过若是回乡守制,就意味着三年与京师乃至于和镇国府切断联系了,那么这京师的事怎么办,镇国府怎么办,关外的镇远国又当怎么办?
这里头有太多变数了。
显然如李东阳所说的,这是有人居心不良!
是想借此接收镇国府吗?叶春秋乃是镇国府的主心骨,这自不必待言,一旦去了宁波,山长水远,等到三年之后,却又不知是什么光景了。
尽孝本是人之常情和本能,可若是有人以言论为刀,逼迫叶春秋愚忠愚孝,借此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叶春秋只是微微皱眉道:“噢,多谢李公提醒。”
一旁的唐伯虎,顿时变得忧心起来,他深知此事关系重大,可想要反驳,却是无从出口,因为孝乃大节,假若真有人借此来带起舆论,还真没有人敢为叶春秋辩护。
刘东阳这时却是道:“这事也不算是小事,不过请镇国公放心吧,这件事,老夫已经严密关注,南京那边的人,大多都是愤世嫉俗,有这样的心思也不足为奇,你自管放心,好生在此守灵,其余的事,老夫来为你处置,总不会让有心人借此滋事,谁若是敢惹是生非,老夫也绝不心慈手软。”
听了李东阳的保证,一旁的唐伯虎不禁松了口气。镇国公和李公不同,这镇国公在镇国府里说一不二,甚至宫里的人,也对其有巨大影响,这是李公做不到的。
可在这百官内部,镇国公的分量就远远及不上李公了,李公既然决意维护,这件事自然就好办了。
叶春秋便道:“多谢李公美意。”
李东阳颌首道:“那老夫便告辞了,汝父新丧,你要保重身体啊。”
叶春秋又再作揖,接着才亲自将李东阳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