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春秋则是尾随其后,一旁的杨廷和别有深意地看了叶春秋一眼,含笑道:“哦,镇国公也来了,想必镇国公对这里也不陌生吧,想当初,老夫与镇国公都是靠着这才能有今日,实在叫人感慨啊。噢,对了,镇国公近来为何不关注镇国府的事?”
他这主考,现在也清闲,再加上陛下亲自来了,心里自是惬意无比,现在见了叶春秋,就免不了‘絮叨’几句。
当然,以杨廷和与叶春秋的关系,这絮叨的背后,显然是颇有几分警告的意味。
别惹我,惹急了,你的镇国府也别想好。
叶春秋则是温文尔雅地笑了笑,道:“镇国府早已步入了正轨,倒也不必我来操心了,怎么,杨学士对这个有兴趣?”
杨廷和想不到叶春秋如此淡定,按理来说,那几个自己门生故吏的举动,应当能令叶春秋产生警觉的,这家伙,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心里虽有狐疑,不过杨廷和却想,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这一场抡才大典,其他的事,都可暂且放一边,今年是提拔出来的两百多个进士,自己便是他们的大宗师,其中有不少好苗子,可以为自己所用。
这时代的师生关系,可是极有用处的,学生希望找个位高权重的老师,为将来自己的仕途寻找一个依靠,而大宗师呢,自然也希望多培养一些后进,成为自己的羽翼,双方是相互依存的关系。
杨廷和这真是能找到空子就要恶心他一把,叶春秋心理承受能力也不差,自然很聪明地不再理杨廷和,已是跟着朱厚照走了进去。
诸官随着朱厚照一道到了明伦堂,在这明伦堂里,朱厚照已是高坐,考生们已在考棚里开考了,所以显得很是安静。
叶春秋自进入贡院,便猛地回忆起当初自己考试时的场景,心里还真如杨廷和所说的那般,不禁有些感慨起来。
陛下驾到,主考官、监考官、考官们自是各自躬身站在一旁陪驾。
朱厚照忍不住道:“这是考几日啊?”
杨廷和正色道:“陛下,是考三日。”
朱厚照听着咋舌,便道:“在朕看来,被关在这里作三日的文章,确实很是辛苦,很不容易啊。”
在朱厚照身旁的叶春秋心里忍不住道:以你这种坐不住的性子,多半三个时辰就想死了。
杨廷和则呵呵笑道:“诸生为了给陛下效力,莫说三日,有多少人苦读一辈子书,便为了能鲤鱼跃龙门呢?在他们看来,并不辛苦。”
朱厚照一时无言,他这才知道,自己似乎来错了地方,这地方太闷了,好像很没意思的样子啊,安安静静的,只是偶尔会有报更的梆子声……
朱厚照百无聊赖地道:“今年的试题是什么?”
杨廷和作揖,郑重其事地道:“试题是《欲治其国,必先齐齐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