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伯虎显得更为尴尬,尤其是说防民之口的时候,双手作揖,显得有些滑稽。
叶春秋说起天子的隐私时,倒是不觉得什么,反而含笑道:“这种流言,其实历朝历代都有,好男风,其实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问题,而今许多人的府邸都养了***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了。”
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可是当今陛下呢,却是非比寻常,若是以当今陛下而论,这就是一件十分可耻的问题了。”
“是啊。”唐伯虎点头,随即一脸狐疑地道:“我便是想不透这个,这本是小事,可是陛下……”
还不等唐伯虎说下去,叶春秋便道:“因为当今陛下,心思和别人不同,别人认为,甚至可以算是光明正大,只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可是这样的事放在陛下的身上,却是严重了。只因当今陛下乃是雄主,他有时在宫中爱喝烈酒,满脑子所想的,都是开疆拓土之事,可谓是男人中的男人,这样的人,却被人侮辱出言污蔑,你想想看,陛下的心里,得有多反感?”
唐伯虎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一些什么。
每一个人都是不同的,心底深处,都有那么一块软肋,就如图有人和你开玩笑,说你爱胡说八道,对于有的人,可能也只是一笑置之,不会过于在意,可是对有的人来说,却是奇耻大辱。
当今皇帝,反感被人如此说这些,也是情有可原,小皇帝这样的喜好,叶春秋怎么会不知呢。
唐伯虎沉思了一下,却是皱起了眉头道:“只是,陛下这一顿脾气,发的还是有些过了啊。”
“不,你还是不太明白,正因为陛下被人污蔑,陛下本身对于好男风的事反感,而今,正好听到上高郡王竟是这样的人,这岂不是正好做一做文章吗?”叶春秋不由失笑,他对朱厚照认识并不是一天两天了,可谓是知根知底,今日的情绪表现,连叶春秋都差一点信了。
叶春秋顿了顿,又是失笑道:“我授意唐兄这样做,其实只是给陛下一次自清的机会而已,陛下这是打蛇随棍上……哈哈,你明白我的意思吗?陛下正愁无法澄清这个误会呢,现在倒是好了,你恰好说到了此事,当着内阁诸公的面,陛下便勃然大怒了,陛下这是做给人看的,是要告诉别人,陛下对这样的事尤为反感,其实他心底深处,未必就厌恶那上高郡王,只是借此事来做一下文章罢了。”
唐伯虎这才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么,岂不是邓御史到时……”
叶春秋抿抿嘴,随即道:“既然是做文章,就肯定是做全套,陛下表现出了对上高郡王的反感,此时自然也不能立即给上高郡王交代一番,反而需要严词厉色一番,好生敲打,待时候差不多了,才会给宁王一个交代,这个时间,应该有十天半月,至少,在这个时间之内,邓兄是暂时可保无虞的。”
唐伯虎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下一刻,却又皱眉,一脸忧心地道:“那么十天半月之后呢。”
唐伯虎表现出来对邓健的关心,也令叶春秋不由有些触动,道:“十天半月之后的事不必去考虑,可是这十天半月之内,宁王怕是要坐卧不宁了,你莫要忘了,宁王可是一直都在密谋造反的,本来他们宁王府吃了这样大的亏,原以为陛下必定会对他安抚一番,现在却是突然严词厉色,不但没有为上高郡王做主,反而严厉喝诉,你想想看,宁王会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