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那几个伶人却是讶异地发现那奇怪的少年却像是没事人一样,他的脸上甚至依旧带着如初冬阳光一样的笑容,眼眸里还映射着对街的火光,他侧目看着那几个伶人,而后才是站了起来,慢慢地踱步到几个伶人面前,见一个伶人跌落在地,发髻已乱,便伸出手,道:“莫怕,只是对街走火了而已,很快就会有人来救火的,不会波及你们。”
他的声音很轻也很淡定,目光带笑地看着那伶人。
这伶人听着叶春秋的话,犹豫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伸出了纤手,叶春秋便轻轻捏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拉起来,随即放开了她的手。
这伶人的脸色不禁浮出了一丝绯红,她这种出身的人,即便是羞红,也大抵是伪装出来的,可是看着这个俊俏年轻而特别的少年,这红到了耳根处的羞意却绝非伪装,她正待要致谢,叶春秋却已回过身。
只见他身上悬挂的长剑,方才来时给人一种可笑的感觉,明明是读书人的装扮,却还带着一柄剑,现在却一丁点也不让人觉得可笑。
此时,他从袖子里摸出了一锭银子,足足有十两重,完全足够在这里消费数十次,可是他看都没有看银子一眼,将银子摆在桌子上,而后朝她们道:“今儿,就听到这里,会帐了。”
了字出口,人已徐徐动了身,打开了厢房的门,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长街上有些混乱,许多人看到卢家蹿起的火光,这时知道没有殃及自己,所以虽还有人不安,却已有不少好事者在街的对面观看了。
大量的差役和兵部的五城兵马司已是匆匆而来,开始救火。
一些五城兵马司的官兵甚至开始驱逐好事者,叶春秋只远远伫立着,过不多时,又见锦衣卫快步赶来,气势汹汹地冲了进去,可是很快,他们便没有方才的神气活现了,反而是垂手出来,此时听到有人大叫着训斥:“我自己会走,我不过是玩窜天猴不小心发生了意外,这怎么了,这也要治罪吗?你们就这样不将我姐姐放在眼里?狗一样地东西,我是那种仗势凌人的人吗?烧了人家屋子,这罪,我认了,有什么不能认的?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呢!我不过是个小侯爵,当然该跟你们走一趟,来吧,是上镣铐还是枷木,你们自个儿选,我现在很忙,一炷香起码是几十两银子上下,赶紧的,别耽误本候的宝贵时间。”
穿着鱼服的锦衣卫们一脸吃瘪的样子,却是反驳这人的话,甚至有个百户陪着笑,对那个人做了个请的姿势,仿佛是请那人往北镇抚司的方向走。
那人和身后跟着的另一个‘从犯’便嚣张地背着手,在一干锦衣卫的拥簇下离开。
叶春秋将目光收了回去,却又落在了黑暗中的几个伪装成百姓的人的身上,这几个人一直死死地盯住卢家的出入口,一动不动。
过不多时,只见从卢府里,有个人匆匆带着两个人出来,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这人急匆匆地上了仙鹤车,马车立即动了。
而此时,那几个一直盯着卢府大门的闲汉各自抱着手,目光一直随着马车,急忙地推挤开了人群,远远尾随着那仙鹤车而去。
大火……渐渐熄地了,只是天空中,仿佛多了一层薄雾,气味刺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