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静初和腹中的孩子平安,叶春秋便放下心,在家里有叶老太公管着家,现在镇国公的恩旨还未出来,做过翰林的叶春秋知道这恩旨的程序很是复杂,倒也不计较,只是此时却是罢了翰林侍学,一下子无官一身轻,竟是觉得无所事事起来。
次日一早,叶春秋便入宫,先是去了仁寿宫,张太后自然知道叶春秋已经平安回来,可是再见他,却也是惊喜无比,拉着他在仁寿宫里说了许多话,叶春秋则是说了一些宁夏的见闻。
张太后便道:“春秋啊,哀家知道你,千里救父,嗯,这一次算是出生入死,不过好在,总算是平安地回来了,你这孩子,哀家是真喜欢的,若是有一日呢,哀家遇到了危险,却还不知皇帝做不做得到你这份上,人有孝心,这就是天大的美德,再坏啊,也坏不到哪里去。可若是不孝之人,即便再好,大抵也是好不到哪的,哀家喜欢你,便是因为这一点,只是下次若有什么事,都要三思而后行才好,否则……”
她摇摇头,一声叹息。
叶春秋连忙应了,其实张太后的话是不错的,这个时代对于人的道德标准很好,其中孝的要求更是到后人看来难以忍受的地步,甚至某些时候,孝是唯一的标准,譬如汉朝的选官标准就是举孝廉,到了这个时代,甚至变态到儿子不得忤逆父亲,父亲死了,儿子需回乡守制三年。
可话又说回来,虽是极端,可是这孝推为百善之先,确实有它的道理,一个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能敬爱之人,怎么指望他能亲近左邻右舍,能和睦同僚,能对天子效忠呢。
叶春秋心想,此次之所以能顺利成为镇国公,反对的力量并不强力,某种程度来说,想必也是因为如此吧。
陪着太后聊了小半天,叶春秋从仁寿宫告辞出来,却有宦官在仁寿宫外头探头探脑,一见到叶春秋,便道:“陛下请镇国公去暖阁。”
叶春秋却很谨慎地道:“恩旨未下,请公公慎言。”
这小宦官只是讪讪着不知怎么答才好,而叶春秋也没有过于纠结,径直到了暖阁。
朱厚照在暖阁里,正看着舆图发呆,他背对着叶春秋,似乎听到了叶春秋入阁的脚步,便喃喃道:“最新的奏报,那巴图蒙克汗听说宁夏的朱寘鐇反了,立即带了五万铁骑想要侵犯边关,前几日得知朱寘鐇已是伏诛,便又退回了大漠去,真是奇怪,这巴图蒙克汗,似乎对朝廷的举动了若指掌,不过这一次,算他识趣,迟早有一日,朕要亲自击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