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像是安慰的样子,可是调侃的意味很是明显,呵呵……王华啊王华,你不是差点儿翻盘了吗?居然进了内阁,还有了一个甚得圣宠的叶春秋做女婿,连自己的儿子,也从贵州龙场回来了,还真是走运啊,就差点点,咱家就栽在你手里了,可是现在,如何了,现在咱家依旧还是笑到了最后的那个。
王华只低垂着头,他这个年纪,经历着无比的悲痛,知道了那个悲痛的消息才是一个时辰,头上已生出了许多的华发,他甚至连刘瑾的调侃都已经不在乎了!
是啊,伯安和春秋都没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有静初,静初若是闻知这样的噩耗,却不知会如何的伤心欲绝,他们才成婚不久,这女儿也才刚刚有身孕啊,若是……若是……
谢迁却是暴怒了,他本就为叶春秋的死而万分悲痛,更为老友而担心,这刘瑾一句节哀,他怎会听不出这里头的讥讽之意?这是往王华的伤口上撒盐!
谢迁豁然而起,他的性子素来就是耿直不虚假,立即满脸怒色地呵斥刘瑾道:“刘公公这是何意?”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谢迁和刘瑾所吸引。
刘瑾却只是嘿嘿一笑,道:“噢,不过是说一句节哀而已,这王公一下子没了儿子女婿,难道咱家说一句节哀都有错了?倒是谢公,这是何意?”
“你……”谢迁显得方寸大乱,若是平时,他素有善辨之名,可是现在心绪一乱,脑子嗡嗡作响,虽是怒不可遏,可却是没有心思和刘瑾耍嘴皮子。
刘瑾见他语塞,更加来了精神,怡然自得地道:“这人哪,都是有个旦夕祸福的,这是命,命里该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好啦,不和你们耍嘴皮子了,咱家还有事得忙呢,噢,王公,陛下有口谕,你的女儿而今有了身孕,叶春秋的事,得对他封锁消息,否则出了什么事,咱们都担待不起,你看,这叶侍学往日虽然和咱有些嫌隙,可是咱啊,却是心胸开阔着呢,咱对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他这一死,还不是咱给他唱赞歌,说好话来着?可比某些人要强得多了。”
他说到某些人的时候,却是故意朝刘健看了一眼,嘴角隐含着冷意。
刘健这一次算是彻底得罪死了刘瑾了,方才刘健说要起复杨一清,已经够刘瑾生出了深深的警惕。
刘瑾打了个哈哈,便道:“走了。说着,便迈开了步子,走出了暖阁。
张彩和刘宇二人在旁瞧着热闹,心里偷乐,现在见刘瑾一走,生怕自己失笑,便也忙跟着刘瑾一道出去。
在这暖阁里,四个阁臣默然无声,只有此起彼伏的叹息声。
终于,无论是刘健还是谢迁,都担心的看着王华,倒是这时,王华忍痛站了起来,勉强笑了笑,虽然这笑有些发苦,却还是道:“朱寘鐇叛乱,内阁必须振作精神,不能让时局糜烂下去。”深吸了一口气,接着道:“无论发生了什么,内阁也不能自乱阵脚,诸公,还是立即回内阁吧,大军征发在即,我等还有许多事要做。”
(未完待续。)